问,“爸爸得的是一样的病吗?”
“是,他为了我们熬了十年。”盛明光说,“这个病可能是家族遗传性的,爷爷也是因为脑瘤去世的。你一会儿也去查一下吧,要定期检查。”
“我上个月刚查过,正常。”上次还是因为和黄时雨在食堂吃早餐吃进了医院,医生让拍了个片子。当时觉得小题大做,现在看来却很有必要。
“那就好。”
盛远川原本想问父亲是否抄袭了黄时雨爸爸的设计稿,见盛明光这样却一句也问不出来,“夏歌她什么态度?”
“她早就知道了。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医院。”盛明光扬了扬手中的笑话书,“她坚强乐观,很勇敢。”
正说着,傅夏歌从洗手间出来,自己笑喷,“跟你们讲个好笑的事啊,我刚才在水龙头那洗苹果,站着站着睡着了,居然没倒,等我清醒了才发现也就睡了几十秒,手里的苹果都没掉。”
盛明光温和地看着她,“那你可真厉害。”
“我是谁啊!”傅夏歌递了个苹果给他,顺手又给他一把水果刀,“洗完了,该你了,快给我削。”
盛明光血管里还扎着留置针,倒真好脾气地削起苹果来。
*
黄时雨带老黄和黄太吃了H市有名的锅贴和酸辣面筋汤,随后一家人打车直奔市二院。
二院是Jing神病院,位置比H大还要偏僻,一幢幢楼密集死板,在旁边一片低矮的居民自建房中间拔地而起,显得格格不入。
老黄和黄太在早已等在院门口的警方带领下进了隋佳佳所在的病房。
原本清秀的女生像是把所有的生命力都蒸发了一样,面容枯萎,神情憔悴。她坐在地上,歪着头斜靠着床,目光呆滞麻木。
抬眼见到黄时雨时,她恍若见了鬼,尖叫着喊,“别打我!别打我!我的头好疼啊……”
她反反复复地重复着这几句话,甚至自己揪着头发往墙上撞。
有个强壮的男护士拿了针剂过来,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很快,隋佳佳安静下来,也不再看这边了。
黄太看着墙上的血迹,一时失语。这时一对中年夫妻赶过来,见到黄时雨一家,那女人直接给他们跪下了,“你们放过佳佳吧,她已经疯了,只要一清醒就伤害自己,她上次割腕流的血,也足够赔你们女儿了吧!”
“都是当妈的。”黄太说,“你现在可能懂了我当时的心情,这种痛会持续一辈子。你女儿疯了,我女儿聋了,你让我能说什么呢?”
黄时雨拉了下明梅的手,没拉动,只听明梅激动地说,“我女儿英语听力一直满分!古筝十级的苗子!我提心吊胆地把她养到快十八,健康活泼没病没灾,被你女儿打了一棍子,耳蜗都换了!”
明梅浑身发抖,唇色隐隐有些青紫,那民警见了忙把隋佳佳的父母劝走,又来扶明梅,“阿姨您也别太激动,我们正在查证据。”
“这都是报应。”明梅说,“冤冤相报。伤害我女儿,从一个母亲的角度,她死一万次都不够。”
黄时雨的微博突然来了私信,来自之前偷她的画的追影。
追影子的人:“画手大大,您小心您的室友吧,上次我差点以为露馅了,想跟您坦诚是我偷了您的画稿,是您室友私聊我,告诉我您的笔记本已经被她泼了水,报废了,让我想做什么就放心去做。”
寸日君:“她的微博名字叫什么?”
其实心里已经有了谱。故意泼水在键盘上、还跟她一个宿舍,名字带佳的,除了已经疯了的隋佳佳还能有谁。
追影子的人:“佳年。”
追影直接把佳年的个人名片推荐过来,黄时雨打开看了下,是个小号,四年前注册,满篇除了对盛远川的观察日记都是无病呻yin。
她翻到了自己在小巷里被打的那天,佳年发了一条,“大快人心!在我面前炫耀拥有你的那天,就是她倒霉的开始。”
这个微博能不能作为隋佳佳当初找人打她时还是清醒状态的证明?黄时雨把这个微博账号截图发给了盛远川,“我找到证据了。”
“不错。”盛远川很快回复,“发给警方吧。”
“给警察小哥看了,他说可以作为证据,让我们交给律师来弄。”
盛远川:“要叫警察叔叔。”
“……”
*
九玺最近忙,黄太学校那边也得上课,给黄时雨找了个律师,留了几千块作为生活费就走了。黄时雨退房回了宿舍,陆珂刚开了一袋中药,是已经熬好的,用密封袋封住,想喝可以直接喝,或者拿到宿管阿姨那里用微波炉热一热。
“许言臣什么时候走?”陆珂叼着袋子,在看唱歌视频找乐感。她早已放弃了做足球资料,那427页还未完工的PDF被她删了,没过两分钟,又从回收站还原到桌面上。
“寒假过完吧。听说是下学期。”黄时雨从包里拿出袋萝卜干给她,“我妈做的,这次还专程带给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