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霞染一般。叶络一眼就认出那是孟小凡,此时的她似乎更有一种堕落的美。想是她也累了,半卧着强打Jing神向着欢呼雀跃的人群偶尔投来嫣然一笑,那懒洋洋不经意的一瞥竟也是风情万种、撩拨人心。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些青年男子们哪里禁得住,一个个早就心花怒放了,自从小凡那再次回来入主花魁以后,他们若非有钱有势之人,便也难得一见,所以这会儿怎不看得起劲儿?
叶络看见小凡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对她又爱又恨。她在宫里见的都是被万千束缚的女子,此时她不能不爱小凡这从未见过的放荡的美,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下肚去;同时也恨她这份堕落,叶络毕竟是宫廷王爵,哪里忍受得了心爱的人被千万个男子围着色迷迷地看,还指指点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孟小凡真是让她欢喜让她忧。
这时身旁的男子又推搡了她一下道:“兄弟,往那边让让,看不着了!”叶络看着他垫脚巴望的色相火冒三丈,故意说道:“她有那么好看么?我怎么没看出来!”男子边张望着边自言自语道:“好看好看,不俗艳,你瞧瞧,那皮肤吹弹可破,再看那嘴唇上翘的弧度……”
“你看得可够细的啊!”叶络气得手握宝剑,恨不得立即挖去他那双色眼。她实在看不下去了,独自远离了庸俗的人群。“先办正事再说。孟小凡,此番我若不让你后悔我跟你姓!”她伸手扶了扶帽檐低眉自语了一句,便大踏步地朝秦屾府邸走去。
叶络来至秦府,向门口小童说道:“劳烦小哥通报一声,只说是京南叶家,你们大人便知道了。”她说话语气不重,却总是暗暗溢出一股力量来,叫人不容抗拒。小童赶紧颠颠地报了秦屾。
秦屾正在内室,忽听“京南叶家”这四个字,不由剑眉倒竖,大惊失色,赶忙道:“快快有请。”
“京南叶家”,除了叶络,还能有谁用这四个字敲他秦屾的门呢!可是她怎么亲临了?这可是天大的事!他一时慌张竟忘了穿鞋就从屋里跑了出来,一个女子赶忙送出鞋子帮他穿上。
叶络摘下纱帽来至方厅,秦屾自上次识得她身份以后是第二次见到她,想来也有近一年了,久别重逢,四目相对,却一时相顾无言。秦屾心里万分激动忙请叶络上座道:“殿下在上,请受微臣一拜。”说着已经跪在地上向叶络磕头。
叶络忙起身扶他,朗声笑道:“秦大人别来无恙啊!”
秦屾诚惶诚恐地道:“承蒙殿下抬爱,秦屾安好。只是殿下仿佛瘦了些。”他那俊俏的眉眼间仍透出云来客栈那兄长般的慈爱。
叶络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暖流,想说些亲切的话儿,又不知从何说起。自己与这人既是君臣,又仿佛不是,好似冥冥之中于是与不是之间总多出那么一点儿——隐隐约约,欲来还返,总淡淡的,可这一点儿究竟是什么,她又拿捏不好。
她四下环顾一周,逗趣地说:“哟!可真是家徒四壁啊,比起那薛伍才可差远了!看来你虽是坐拥肥饶,也到底未敢多贪啊!”
秦屾无奈地道:“殿下说笑了,微臣食君之禄还未及报君知遇之恩,哪里就敢背了为官之德?”
叶络看着他一脸正经的神色哈哈笑着,此时小童奉上两碗清茶。叶络边喝边笑道:“怪不得秦大人泡的茶格外清呢。对了,了州民生政绩还都不错,看得出大人是尽心了的。”
“呵呵,谢殿下。不过殿下此行应该不是专为了夸赞秦屾的吧。”
“哈哈,”叶络放下茶碗道:“确有要事。我打算调大人往西川料理屯田之事了。过几天京城的旨意就到,好好准备一下吧。”
“哦?这么快?”其实秦屾也不吃惊,他知道叶络当初用他就是这意思。
“那地方艰苦些,可不比江南悠哉。”叶络不忘补上一句。
“只要能为朝廷效力,臣下不怕吃苦。”秦屾坚决地道。
“吃苦事小,若是有险呢?你怕不怕?”
秦屾一惊:“请殿下明示。”
“西川有险,随时可反!”这话一出,吓了秦屾一跳,他此时才明白叶络的用意。
“秦大人,我要你去西川一方面是为屯田,另一方面却是给我盯紧西散王的一举一动,若有什么动静立即告诉我!我信你,你可莫负了我!”叶络眼神犀利。
秦屾想了想,满脸诚挚地结结实实点了个头:“殿下只管放心。”
“还有,粮食老百姓够吃之外,若有富余便秘密运往临界莽川的盖县,不可留与西散王。到任之后你去找闵得海,到时候就认识了,他是我比较放心的人。”
“是。”
叶络指给他一个闵得海,实则是让两人互相监督。她虽则与秦屾十分亲切,可也不愿百分百地信他。一个小女子,整天要与一干Jing明的男人斗智,她能轻易确定信谁,抑或不信谁么?
叶络此时又爽率地向秦屾笑问道:“兄长如今可有家室了?”
秦屾连连摆手:“微臣可不敢当兄长这称,殿下还是改了吧。”
叶络道:“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