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总觉得,很不安。”
“你又想助我越狱?”我说。
此话一激,他眉头一横,鞭子就举起来了,半晌还是没有落下来。
“行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忘了我已经没有心,“但私放死刑犯可是重罪,或可能是死罪,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知道!”他有些恼怒,但举起的手僵持了一会还是无力的放下,“不行,不知为什么我还是下不了手。”
“就像两千年前一样?”我说。
他嗫嚅了一会,无力承认,“是。”
“所以如果我现在越狱,你也不会反对。”
“当然会反对!不过……你知道我杀不过你……”
“我会重伤你,然后逃走,这样总好过你知法犯法。”我说。
“为什么不用我的方法,”他说,“我偷梁换柱放你走,你且风平浪静一阵,等这段风头过了你再出来……”
“再出来又是一场血雨风波,”我说,“这个传闻飘摇了千年从来没有尘埃落定,我躲再久也是一样。”
“那你想怎么样,”他问,“现在你已经是众矢的,如今他们都等着无界法庭的宣判公告天下,我再拟一份你的死亡证明,你就可以瞒天过海……”
“继续隐姓埋名?”我冷冷说道,“这样的日子我已经过得够久了,不会再东躲西藏了。”
“你的动机是什么?”他忽然问道,“你这样大闹六界肯定是有理由的吧,不论是什么理由,我直觉你不是无理取闹之辈,想想你的初衷,你不会真的是想成为天煞灾星而成为天煞灾星的,你的初衷我不了解,但我相信我的直觉,直觉告诉我我不能杀你,两千年前是这种感觉,现在还是这种感觉,你现在已经没有了心,没有心就没有七情六欲,或者在这看来你的初衷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所以你觉得你现在还需要执着什么呢,六界众生害怕的是天煞灾星,你若不是天煞灾星,他们又怎会为难你,在我看来相比较隐姓埋名隐藏身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人界不是有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喘了口气,收尾道,“我还是第一次和一个死刑犯说这么多话,记住,你和我们相比最大的优势就是,你的命掌握在自己手里。”
我的命掌握在我自己手里……
我的命当然掌握在我自己手里!
那我的初衷是什么呢。
我记得我是为了一个女子,为了她的音容笑貌,为了她岁月无忧,为了她的一网深情,为了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不受世人冷眼,不惜与六界为敌,只为能以最强者的姿态站在顶峰,以一人之力颠覆六界,只为摆正我与她的关系。
我与她什么关系?
不对,我不全是因为她。
天煞灾星的名号在很久之前就存在了,在那个时候起他们就一直对我虎视眈眈耿耿于怀,即便没有欧柠我也依然会走到这一步。
我命由我不由天;
说我是天煞灾星,我若不做点什么,真是对不起他们啊,更对不起我自己。
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
所以……
“卢执行官,罪犯处决了么,无界法庭那边需要您出示她的死亡证明。”这时一个下官走了进来。
“啊,这就要开始了。”说话间卢焱的火鞭已经燃起一团火;
那个下官的视线与我对视上便移不开了,不一会双眼空洞的掏出一把鉒火剪,剪刀开刃,对着自己的脖子就一刀剪了下去,身子的两截倒在地上,不一会就灰飞烟灭了。
卢焱看的目瞪口呆。
“帮助我这样一个狠角色逃狱,你不怕后悔?”我看着他面无血色的脸,“帮你减少一点负罪感,我自己来就好。”
说完他腰间的一串钥匙就飞了过来,自行打开我身上的锁链,我活动了下被长时间困乏的手脚,走过去一掌拍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当即留下一个深刻的烙印,他顿时双膝跪地,用两只手臂撑着才不至于倒在地上。
“对不住了,但这能保你一条命,”我淡漠说道,“你现在可以向上面报告,就说我对你施了催眠术,又杀了你的下级打伤了你,反正无界法庭的主法官已经被我杀了,现在我是罪恶滔天,如果下次有幸见面,你不用手软。”
说罢我拂袖离去。
这次在冥界短短逗留了片刻后我就再度消匿了。
是真的消匿了,整整在六界消失了三百年。
三百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人间足够换几届天下了。
三百年的时间,六界众生对天煞灾星当初的酷刑已经渐渐淡忘,所有生灵都以为天煞灾星早在三百年前已经在烙魂斩下化成一缕青烟,除了偶尔在茶余饭后闲聊两句,对天煞灾星的心有余悸也不再那么强烈了。
六界间已经平静度日了三百年载,这三百年间六界相安无事,大概是当初天煞灾星对六界的重创影响至深,因而在往后的三百年里谁都不敢再想着挑起战端,时间一久他们大概也习惯了这样的生存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