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宽敞明亮,要不是听见锁门声,真以为是在款待他们。
苏云开推了推窗户,竟也被他们用棍子横拦了,推不开。
明月坐在桌前休息,见他走了一圈推了一路都没哪个出口是打开的,有些哭笑不得,“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们把你关了起来,正合凶手的意。”
“我刚才看见崔修和赵康,站在人群后面。”
“他们应该很开心吧,见你被关注。”
“不。”苏云开坐下身,摇了摇水壶,没有茶,这才放下,“他们并不开心,可也不难过,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平静。像一切都与他们无关,而他们的视线,都在沈卫身上。”
明月忙问道,“难道他们下一个目标是沈卫?”
“或许是,只是我奇怪的是,看样子沈卫才是最难解决的人,也是梁房栋、金富贵三人中最难应付的一个人,可为什么不在最开始无人察觉的时候对他下手,哪怕是第二次、第三次,都没有动手,如今沈卫鹤唳风声,又总在平西侯身边,他们要下手应该是非常不容易的。”
明月低声,“苏哥哥,你太仁慈了,所以想不到凶手这么做的目的。爷爷说过,对一个人的恨意越大,就越想看他受到折磨,慢慢死去,才能缓解凶手心中的恨。这几天我们也能看得出,梁房栋和金富贵都是以沈卫为首,那于班主更是沈卫所养的戏班班主,亲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死去,沈卫不也是比第一天的时候更担惊受怕,有些癫狂了么?”
她一说,苏云开才有些明白。
沈卫比起之前来,的确是狼狈不堪,毫无富贾的悠闲和气度,甚至像条疯狗,胡乱咬人了。
“所以沈卫是他们最后的目标。”
明月是这么认为的,尤其是在听他说崔修两人面色平静时,她更是有这个预感。
“咯、咯、咯。”
头顶忽传声响,两人齐齐抬头看去,只见上面已经被揭开三片瓦,周围的瓦片正被人小心翼翼揭走。
午后日光直照屋内,照得漂浮在空中的灰尘现形,白如细小飞絮,悠悠荡荡。
明月抬手挡住光束,瞧见那半张脸便欣喜道,“水水。”
正蹲在那小心揭瓦的白水以指抵唇,示意她不要出声。苏云开拉了明月退到一边,免得飘了她满头的灰土。
白水动作很慢,以至于半晌才终于“挖”开个能容身的口子。她瞧瞧前后院子,没人往这走,便俯身钻进里面,轻落地面,“人都在院子里守着,大概是觉得门和窗户都锁上了,不怕你们逃。”
苏云开问道,“沈卫现在在哪里?”
“在屋里,他不许我和秦放靠近,所以只能从窗户看见他坐在地上,周围摆满了桌子,外头也都是人,我看他已经被吓掉半条命了。”
明月置气道,“这种人,吓吓也好。”
苏云开说道,“我想问问你关于秀秀的事,你知道多少,都跟我说。”
白水知道这是衙门密案,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只是她不解,“大人不想着怎么出去,反而关心这件案子?”
“正因为要出去,所以才要问这个案子。”
白水还是不明白,不过他做事她一向也不明白,只是结果往往都是好的,能解决事情,这就足够了,“那秀秀叫苏秀,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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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已过,山庄里的人仍旧人心惶惶,山对面修桥的人也停了下来,声音刚停落,一直数着声音的沈卫就惊慌道,“为什么停了,怎么不修了?”
坐在床上看书的虞奉临不屑地瞧他一眼,微有嘲讽,“你是人,他们也是人,总要吃饭休息的。”
沈卫不满道,“真是榆木脑袋,难道不会请多一些人,轮流修?”
“修桥是个手艺活,而且这里地势凶险,有钱也难请。能请到这些人已经不错了。”
沈卫见他气定神闲,着急道,“难道侯爷不急?万一凶手要杀侯爷呢?”
虞奉临冷笑道,“他敢来,我就能拿下他。更何况……本侯问心无愧,除非是敌国细作要杀我,否则还真没有做过什么要人命的事。可如今看来,凶手的目标,明显不是本侯。”
他又轻轻瞧他一眼,没有吱声,只是笑意颇为讥讽。
这眼神看得沈卫心神不安,又心虚至极,退了一步没敢再搭话。只盼着桥快点修好,离开这鬼地方。
他正诚心祈求着,突然门外有人急敲大门,“老爷不好了,隔壁房间走水了!”
沈卫吓得又跳起来,跑去要开门,触及木门又急急收回,哀求似的看向虞奉临,“侯爷……”
虞奉临慢条斯理地放下书,不以为然地走到门前,门前猛然闪出一条影子,他立即退后。几乎是在他退开的同时,一把利剑刺穿木门,从沈卫的侧脸穿过,差点就直接插在他的脑袋上。
沈卫惊叫一声,双腿瘫软在地。
虞奉临一脚踹开木门,门碎成三五段,直接朝前面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