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风雨渐止,一天明月。
卓玛揉着眼睛出来:“姐姐,怎么还不去睡?”
我笑笑:“睡不着,你去睡啊,出来干嘛?”
她坐在我旁边的石凳子上,托着腮帮子望着我说:“你是不是有心事,睡不着?”
“你啊,真是人小鬼大。大人的事,你就少Cao点心成不成?”我无奈道,唇角却怎么也牵不出一个笑来。
“对了,姐姐。你给我吹首小曲儿吧?”卓玛回忆了一下,说:“就用你前几天擦的那个球。”
我“噗嗤”一笑,“那个不是球,是埙。是你玉女姐姐送我的,我一直都带在身边。”想起我与女神在月下埙琴合奏,琴瑟和鸣,心下不免惘然。曾经的温柔缱绻,浓情蜜意,现在已恍如隔世;曾经暗暗发下的誓言,也已支离破碎,倒地再重拾。
人成各,今非昨。也许我能抵得住这亘古不变的规律,却抵不过她的冷漠。尤其,有才子佳人,一双两好的画面耀着人眼。
埙的音色幽深、悲凄、哀婉、绵绵不绝,最是合适此刻我的心境。于是我取了埙,在月下,在小卓玛面前,缓缓的吹凑起来。古人将埙的声音形容为立秋之音,充斥着淡淡的悲凄和感伤。而我恰是满腔愁绪,随着这呜咽之声荡漾,幽悠的韵律似乎能深深攫住人的呼吸,天地之间,一切皆成悲咽……
“晓晨姐姐,我心里很难过。”一曲终了,卓玛瘪了嘴说。
我抹去眼角的shi润,叹了口气:“好了,不吹了不吹了。我们回去睡觉。”
“晓晨姐姐……”
“嗯?”
“玉女姐姐来了。”
“又寻我开心……”话还没说完,就听一道极柔美的声音说:“这是《追梦》吧?吹得很有意境。”
卓玛一跳而起,跑过去抱住女神:“玉女姐姐还没睡么?”
她摸了摸卓玛的头,看向我说:“天气不好,几个学生留宿学校了。”
所以?
她垂了眼睫,低声询问:“我打听了一下,就你们是两人一间,能不能……让我过来借住一宿?”
“好啊好啊!”卓玛拍手道:“我早就想和玉女姐姐一起睡了。”
女神望着我,目中有淡淡的恳求之色。我还没从刚才悲凉的情绪中缓过劲儿来,乍听女神要借宿,整个人都是懵的。可是一见她那目光,心便软了,点了点头。
但是很快我就后悔了。
如果是别人借宿也就罢了,偏偏是她。是,作为这里的负责人,她把自己的帐篷让出来给学生们住,我因此让她借住一宿,本是无可厚非的事儿。可自从我偷看过她洗澡,她的裸、背,她至柔的女性线条,都让我禁不住想入非非,身体总是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饥渴,一些渴望。
她不理我还好,我还可以压制住那股欲、望。可她却主动送上门来,岂不是把一捆干柴扔进烈火里?与她亲近的欲、望是那么的强烈,我怕万一我控制不住……
只是这担心马上就被沮丧取代。与小卓玛收拾床褥的时候,她主动把卓玛的被褥放在我俩之间,对我也依旧是冷冷淡淡的样子,我才知道,她来借宿,也只是借宿而已,不是来给我希望。
夜凉如水,星月皎洁。帐篷里透出明亮的月光。
卓玛在我旁边翻腾了两下,踢了被子。
我伸出手去给她盖,正巧她也如是想,于是摸上另一只手,那手如柔荑,纤纤软玉般,待要缩回时,被我反手抓住:“你还没睡?”
“嗯。”她在夜里幽幽道。
到底还隔着个人,我不好真的强迫她,让她没费力就收回了手。我在黑夜中叹了口气:“南音,你会不会把我忘掉,然后和傅斯言在一起?”
“你总跟在我身边,让我怎么能忘记你。”
诸多的不甘,满心的委屈,皆因这一句话烟消云散,反而生出强大的执念:“你一天不接受我,我就跟着你一天,你甩不掉我的。”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而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虽然屡遭她的冷漠对待,可我初心不改,虽然总是遭遇挫败,我将依旧一往无前。她这句“让我怎么能忘记你”,就像给我加满了油,让我有信心继续痴缠她到底!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淡淡道:“睡吧。”
说来也神奇,今天烦闷半宿无法成眠,在她一句“睡吧”后,像被催眠了似的,很快跌入梦乡。
第二天雨过天晴,阳光好得出了虹。
卓玛倒比我们先起,蹦蹦跳跳去外面看彩虹踩野花了。把新鲜的、雨露后的第一捧鲜花献给了玉女姐姐。
女神正洗漱完,只见清晨的阳光下,她一张脸沾了露水的白莲似的,出奇的干净清秀,倒把那些红红黄黄的野花称得有些俗。我在心里不由得感叹,如果每日清晨都能望着这容颜清醒,那真是让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女神收拾妥当,临走前对我说:“下个月月头,山民们要来学校过萨噶达瓦节,你准备个节目吧?”
我发愣:“准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