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得正欢时,孙常从内院出来了,唤道:“阿郎,大娘子与大姑娘已准备好了,可以入宫了。”
李少怀遂将笔放下,“诸位,今日上元节,某还要入宫陪同官家与圣人,恕不奉陪。”
众人也都明白,遂笑呵呵的改换称呼,“我等都知道的,您是驸马爷嘛。”
内院出来要经此院子的长廊,话音落后,恰逢赵宛如带着女儿梳妆完出来。
遥想女儿出生时因为不足月而十分小,这一晃便过去了□□年,昔日的幼女已经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眉目间承了李少怀七分容貌,还有三分所承赵宛如,相貌上是更像李少怀,但性格随她母亲。
众人转身拱手作揖道:“公主殿下上元安康。”
“诸位伯伯,上元安康。”李洛泱走出,未向幼时那般直扑父亲怀中,而是侧身向着便装的众人福礼。
诸臣见小公主讨喜的很,又生的眉目如画,仙姿玉貌,纷纷感叹着,“若将来,定又是绝代佳人。”
女儿今日的打扮却实让人觉得惊艳,“我的泱儿长大了。”不知何时起,她已齐至她的胸口,比同龄人高出一截。
“女儿长大了,爹爹就可以教我习武了吧?”
李少怀十分宠溺的笑着,“当然。”
上元节的宫门入了夜在这一日也不会关,皇城司守城的禁军穿的都是红色盔甲,宣德楼前立了一根十分高的圆木,宣德门前原本不允许百姓行走的御街在这几日集满游人,御街两旁的廊道奇术异能、歌舞百戏,鳞鳞相切,乐声嘈杂十余里,昼夜不停。
一到入夜,城中各家各户张灯结彩,寺庙与道观也陈列出了灯烛以及刻画了宗教故事的灯笼。
今日升平楼内大摆晚宴,与往年一样召宴群臣与宗室再前往宣德楼看戏。
“一眨眼,小姑娘都这么大了。”前往升平楼的宫廊上,雍容华贵的女子被众人簇拥,心声感叹,“一眨眼,竟又过去了十年。”
就在之前,李少怀带着女儿从坤宁殿离开前到福宁殿去请皇帝,赵宛如则在旁陪着刘娥。
“是啊,不容易的十年。”明明过去了这么久,她却觉得当年之事恍若昨天。
“再过些年,小姑娘都可以出嫁了。”
“母亲,泱儿出嫁一事还为时过早,我与官人就这一个女儿,所以不希望她过早离开。”
“我省得,做娘的,谁希望子女离开呢。”雷允恭在右侧躬身扶着刘娥的手,“你放心好了,我既然答应了他,泱儿是他的女儿,当然全凭他做主,他既然不想孩子束缚在这大内,我自然也不会强逼。”
又拍了拍赵宛如的手,慈祥道:“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长辈,只能做出指导罢了。”
“母亲所言极是。”
福宁殿内的皇帝老态龙钟,卧榻半年以来每况愈下,掌事的太监出来通传。
皇帝只唤了李洛泱入内。
见父亲似有些担忧,她转过身来安慰道:“爹爹请放心,翁翁最听女儿的话了,旁人都近身不得,可女儿不一样。”
皇帝之前病发,神情恍惚时持剑砍伤了皇城司的护卫,还是她亲自赶入内将事情遏住,才没有外传。
这太监也差点被误伤,极明事理道:“还请驸马爷与小公主放心,沈婕妤在里头呢。”
“沈婕妤?”她若没记错的话,沈婕妤从不出后宫半步,就连宫中的宴席都是称病不来,已经有好些年未曾看见过她了。
李洛泱随着太监入了殿。
福宁殿为天子寝宫,李洛泱轻车熟路,还未到卧房就瞧见了一个别于宫人打扮的年轻女子。
沈氏转身时,李洛泱楞了一下,她是有印象的,对于眼前人,太监俯身低声道:“这就是沈婕妤。”
望着几年前还只能抱在怀里的少女,她有些惊讶,随着年龄的增长,竟与她的父亲越来越相象,不由得感慨,“几年不见,小姑娘都这么大了。”
李洛泱想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若按着宫里的辈分,这个人是自己祖父一辈,可是她看着实在是太年轻了,喊其姐姐也不为过,“婕妤娘子,上元安康。”
沈昭先是一愣,旋即浅笑道:“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