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至晚膳时也不曾退下,只是在喝汤的时候忽地又开了口说:“还是不要了。”
“为何不要了?”
“做衣裳很累的,更何况我在宫内又穿不得。”
代如颜笑了笑应道:“谁说小九穿不得?”
“这要是传出去,定然是个麻烦。”
“傻,我说能那便是能,难道我做好衣裳你不穿上试试吗?”
她捧着汤碗好似又没了顾虑,只咕噜咕噜地喝着汤,显然是难满怀期待的很。
待盛夏过后便临秋日里,赵廷因病去世,连同其府邸里的夫人妾室也都一一染病,一时朝中对于空缺的太傅之位,纷纷各藏心思。
代如颜缝制着裙裳听着她念叨赵廷死因时,眼眸微闪便只一笑而过。
因着她比寻常女子要高,男子衣袍同女子裙裳相比总是要复杂许多,因此耗费代如颜不少的时日。
她从一堆奏折中探出头来时,代如颜佯装不知仍旧在捉摸应当用什么花纹较为合适。
“阿颜……”她起身手中捧着奏折,忽地很是乖巧的坐在一旁,眼眸直直的望了过来。
“何事?”
“太傅一职,我想让秦华来担任,阿颜觉得怎么样?”
代如颜忽地皱眉,那指尖上被刺了下,鲜血冒出来时,便即将手从衣裳移开,省的这新衣裳沾了晦气。
一时便没注意方才她的话,待回神时她已经捧来膏药纱布,满是认真将药膏涂抹在那指尖。
“这殿内有些暗了,该点上几盏灯才是。”她严肃的说着。
“嗯,是有些暗了。”代如颜目光落在她那满是认真的面容上,便再也移不开眼。
直至包上纱布,她才松了口气,点亮一旁的灯盏,殿内方才亮了起来。
代如颜拾起一旁的针线问:“你方才同我说什么?”
她忽地愣住,眼眸满是空洞的望向代如颜问:“我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果然刚才那般认真的样子还是不适合她,唯有这般傻傻的她,代如颜看着才觉得习惯。
待好一会她才想起是关于太傅一职的事,其实对于秦华代如颜一直都是保持戒备。
只是她提起青岭南战役秦华率领兵马及时来助的功劳,代如颜更加对于秦华戒备心极重。
一个能藏纳兵马的人,又是深受先皇老钟,而且还曾背叛她。代如颜自然是不放心,只是听她对秦华才识赞赏,况且她那般小心翼翼的样子,实在让代如颜不忍心拒绝。
毕竟秦华确实是能人,否则代如颜当初也不会留着他。
当然这并不是她这般郑重向自己说明的真正缘由,太傅一党如今没了赵廷,倘若此时提秦华入职,对她而言无异于如虎添翼。
只是代朗所持有的代氏一族如今俨然就是皇后权威象征,倘若提拔秦华,那必然朝堂上会引起各种无端猜疑,甚至还会有暗中生事者。
她自然不在意这些,否则当初她就不会强推新政,更不会几度更改宫国律法,连同群臣排斥的新修水利,她也能力排众议。
代如颜清楚她只是需要自己的信任和支持,因为她重视自己的看法,但凡代如颜当真不喜的事,她决计不会碰,就如纳妃一事她甚至可以不顾自身颜面向群臣撒谎说身体不行。
对于此事代如颜后来得知时,见她还满不在意自己名声,心里又气又有些想笑。
她这人真当做起事来,便是什么都不顾,当初偷亲时是这样,不顾一切请婚时也是这样。
过了这么多年,代如颜自然也早有准备,只是仍旧挡不住她那满脑子的异想天开。
深秋时节里多雨,外头昏暗,殿内便也只能时常燃起宫灯照明。
她伸展手臂满是欣喜的看着这身衣裳,眼眸里透露的喜爱,哪怕不说话也能让代如颜看的出来她是喜欢的。
为了这衣裳,可是耗费代如颜不少的心神,待耐心替她系上时,她才像是缓过神来一般说:
“阿颜这衣裳好好看啊!”
待代如颜松了手,她自个站在镜子照着,弯着的眼眉间满是笑意,就这般看着,代如颜恍若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