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挺重视这事,当晚联系几位家长,向两个男生的好朋友们了解情况,最后从一起放学走回家的学生那儿得知,被打的那个男孩残害麻雀,闵嘉沐看见了,阻止他,两个人才发生了争执。而且也没有打架,闵嘉沐只推了对方一把,男生脸上的伤是他自己爬树掉下来摔得。
真相大白,闵嘉沐既没有捉鸟虐待动物,也没有欺负同学,反而救了一个小生命,还把它带回来亲自照料。
闹了个大乌龙,回想晚饭前自己训斥他的画面,闵玥愧疚得耳根泛红。“师父,你说他明明做了好事,为什么不坦白地讲出来呢?”
其实她自己也明白,换做是自己,假如别人不管不问地上来劈头盖脸一顿批评,心里也会赌气,不愿意解释。
刚才在厨房,许脉说了那两句话,她也听懂了。的确,她对儿子的态度是挺随意的,认为是血脉至亲,有话直说,不必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可她忽略了一件事,她没有把儿子当做一个独立的人格来尊重,忘记去倾听孩子内心的声音。
你长大了想成为什么人?你做这件事是出于什么打算?闵玥猛然发现,自己竟一次都没问过。
她没有给儿子倾诉的机会,没关心过他的内心世界,却反过来责怪他,你为什么都不跟我讲。
闵玥惊觉,自己这种行为对他造成的影响,与许博裕当年对许脉避而不见,某种意义上说,很相似。
闵玥纠结难安地攥紧手机:“师父,我好像做错了。”
许脉读懂了她的不安,在她后背上轻柔地拍了拍:“还不太晚。”
“去跟他谈谈?”许脉提议。
闵玥点点头,掀被子下床,穿上拖鞋来到走廊。
男孩房的门敞开着,闵玥轻轻走到门外,往里望去,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正在互相拥抱。
许珈沅踩着白兔棉拖,穿着碎花睡衣,站在书桌旁。小小的一个人,还没桌腿高,小胳膊扒在哥哥脖子上。扎的小辫解开了,齐肩的黑发柔软蓬松,歪着脑袋,埋在哥哥肩头。
闵嘉沐坐在板凳上,比小妹妹高出不少,为了让她抱得舒服,大弧度地弓着身子。两只手臂从背后护着妹妹的腰,怕她站不稳摔了,轻声细语地跟她说话:“已经十点了哦,怎么不去睡觉呢?要听睡前故事吗?”
小女孩摇摇头,nai音朦朦胧胧地传出来:“哥哥不要难过,妈妈喜欢哥哥,我也喜欢哥哥。”
闵嘉沐咧开嘴笑了,把她抱起来,小心地放在腿上。
他书桌角落放着鞋盒,桌上铺着章卫生纸,上面放着半颗煮熟的鸡蛋黄。小女孩看见了,指着鞋盒问:“哥哥那是什么呀?”
闵嘉沐伸手把纸盒勾过来,掏出里面毛没长齐的小麻雀。小女孩哇地发出惊喜,想摸又不敢摸,软软的手指搭在他手腕上:“哥哥它咬人吗?”
“不咬人,它还是个宝宝,它被坏人从家里偷出来了,没有爸爸妈妈喂,很饿,没有力气了。”
嘴上说着不伤人,但闵嘉沐还是把它放得远了点,支起手背挡在妹妹身前。
小女孩很着急,晃着男孩的手催促:“它好可怜呀,哥哥快救救它。”
“我正准备喂它吃东西呢。”闵嘉沐从书包里摸出一本书,读了目录,翻到对应的页数,摊开,搁在桌上,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给妹妹听:“书上说,可以喂它蛋黄,喝水的话,就用指头蘸一点水,滴在它嘴巴上。”
念完,闵嘉沐用指尖捻起一丁点蛋花,搁到小麻雀嘴边。小鸟紧张地眨眨眼,条件反射地缩起脖子,把自己团成一个rou球。男孩不着急,耐心地等,半分钟后小鸟觉得安全,终于张开小嘴吃了一口。
“它吃啦它吃啦。”许珈沅高兴地拍拍小手。
“等明天放学,我再去花鸟市场买饲料,专门给鸟吃的,它一定会吃更多的。”看时间不早了,男孩哄道:“明天再带你看它好不好,先去睡觉,睡醒了就能跟它玩了。”
“好呀。”许珈沅乖顺地点头。
闵嘉沐抱着妹妹站起来,准备送她回自己的房间,转身看到门外的闵玥,身形一顿,转头,垂下视线。
他头顶朝着闵玥的方向,唇线低落地微抿,像受了委屈的小狗,尾巴都没有Jing神,颓丧地垂着。
闵玥缓步走过去,掌心贴到他头顶,轻轻揉了揉:“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是你从同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