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预感。
果然,住宿一年多,家里早就不是本来的模样了。爷爷nainai坐在客厅看电视,岳小楼看见当没看见,先检查家里。
首先,她的房间变成了岳欣的更衣室。
岳小楼忍着忍着,转去客厅问nainai:“我房间里的东西呢?”
“我怎么知道。”
爷爷杵着拐杖在旁边吃橘子看戏。
“你不知道啊?”岳小楼嗓子里发出讥笑,还是决定先看看别的地方。反正她房间里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一回来就没大没小的,”亲nainai指着她的鼻子骂,“还去给别家奔丧晦气。”
岳小楼攥着拳头,血涌到脑子,模糊中有种不争气的想法。扭曲不清,但是极为平静。
老人的骨头脆,不知道菜刀能不能砍得断啊。
她把疑问放在一边,先去看自己的琴房。
岳小楼是会弹钢琴的。
这种会,并不是小学生过钢琴十级的会,而是所有老师都默认她以后能靠这个吃饭,甚至愿意无偿教她,培养她,可以在她长大成名后与有荣焉的那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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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小楼从小学钢琴,因为天赋,所以努力,只有这个绝对没有输掉过。老师为了抹掉她的骄傲傲气,全国比赛上,特意把水平不如她的姐姐,捧成第一名。岳小楼从此再也不碰钢琴了。
但家里的钢琴房,她从没变过任何摆件的位置,靠着窗边有架三角琴,是妈妈送她的十岁生日礼物。
现在,三角琴的位置替换成了立式钢琴。
“谁动的?”岳小楼走进去,看似平静,还补充了三个字,“我的琴。”
nainai往里瞥一眼,优哉哉地说:“那琴欣欣说音都不准啦,就让搬走了,给你买了台新的。”
黑得有种塑料感的立式钢琴,岳小楼连上面的花式英文是什么都认不出来。
免鉴定,全新也绝不超两万块人民币的廉价货。
岳小楼走过去打开琴盖,按了一个键,久违的感觉。
她脸上突然露出松口气的满意笑容。
手扶着钢琴,用浑身的力气把钢琴弄成倾斜的状态,然后,拖了起来。
便宜货真好,重量连两百斤都不到吧。
“nainai,你站着别动喔。”
岳小楼难得,开口亲切地叫她nainai。
“你…你要死了,你想干什么啊你,”nainai脸色大变,连连后退,根本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赶快跑去把客厅里喝茶的爷爷拉来,“你看看她!”
爷爷看了眼,淡淡说了句:“你爸爸马上就要回来了,小心他打死你。”
“知道了,我会尽快的。”
岳小楼点点头,唇角笑容高扬着,她从没对爷爷nainai笑得那么笑容和蔼过。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钢琴拖出来,她也没感觉累,只是想:这俩人老归老,会动来动去还是很烦人的。
视线落在爷爷的拐杖上面。
想到小时候,跟爷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举着拐杖挥了挥说:“打扮得这么花里胡哨,不正经,丢人。该打断她腿。”
那年才五岁的岳小楼,穿着娃娃领的姜黄连衣裙,踩着一双红色漆皮玛丽珍小皮鞋。
无措地捏着裙摆。
他农村的口音很重,意思半懂不懂,但对她深深的恶意是完全察觉出来了。
小时候,岳小楼只知道爸爸在过年前后都要忙工作。
后来她才知道,所谓的工作,是她爸爸在乡下还有个家,他得陪那儿的亲人过年。
幸好农村结婚只办酒席不兴扯证,让一表人才的小伙子还有傍上白富美的机会。
白富美跟家里闹翻了嫁给他,让他走上人生巅峰,可以大笔往家里寄钱,但也限制了他回家的时间。两边瞒着。
直到乡下的父母以为他被卖进什么黑工了,报警找过来,才终于瞒不下去。
岳小楼的妈妈有钱有貌,所以岳小楼的爸爸还在城里当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