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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的太过于突然,韩琴君只能顾上一边,好在顾老太太有血红扶着, 用力过猛, 脚下却不虚浮,稳稳地抓住孙子。
情况失控, nainai说出糊涂话,血红眼神快速地再看一眼余愁手上的银色戒指, 心中明了, 劝诫老人家:“nainai, 你糊涂了。”
“糊涂了,我糊涂了……”老人家呢喃自语,不似在回答血红的问题, 她再三说,“怎么可能, 我记得清清楚楚,没结婚呐。”
过了一辈子, 年轻时候聪明绝顶,心中计算多如牛毛,偏偏等到了年迈之时, 就好像透支了一切。
顾nainai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被蒙了灰尘的灰扑扑眸子,眼珠子仿佛定在眼眶中。
直直地看着余愁,说道:“你怎么不一样了。”
许语花是她的朋友,而余愁终究只是余愁,是演员,是不可能实现的代替品。
血红一直顺着她,抚摸着背部顺气:“nainai,我们先回去吧,你累了,许语花也累了,你得让她休息。”
顾老太太忽然来了兴致,连忙点头,激动地迎合着孙子,说道:“是是是,我怎么就糊涂了,许语花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这是你的东西,我……”
她嘴中“我我我我”说了许多,就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最后心急地将陈旧地日记本塞入余愁怀中。
她太着急了,本就因为老旧而掉线的笔记本被这么一推,从里头掉出四五章写满了密密麻麻话语的内页。
这本子余愁不敢收,惊骇地望向血红,想着推回去。
血红却视若无睹,强行扶着老人家转身,悄然回头视线落到余愁双手抓住的日记本,浅笑摆手,拒绝意思。
“拜托你了。”血红边说边被带着加快,身形不稳,惊哎了几声。老人家脚下生风,霍霍然似年轻的小辈一般。
腿脚利索。
徒留下惊魂未定的韩琴君,林叔一边看着,心中骂了小姐一句。懒的呦!
说什么顾忌到余愁工作,全看契子意见,结果不去度蜜月!
林叔看:无非是小姐这一双.腿懒得多走几步路,能坐着就绝不站着。
小姐年纪大?搞笑了,能比得过自己这一大把年纪?
而且今日一看,韩琴君反应迅速,及时将被拉出门的余愁顺利揽回,这笔账,林叔就不打算清算了。
功过相抵。
余愁弯下身子去捡那几张散落的日记,发黄的纸面带上岁月陈旧的味道。
娟丽的繁体字行云流水,工整地书写着许语花的往事与心情。
没有页码,也就意味着顺序混乱,余愁有些心中不安,看血红的意思是不再希望这本日记回到老人家手中。故人的遗物越看越感伤……
忽然,一张薄而略短的长条纸片从散落的纸张中出现,余愁翻过来一看才发觉,是一张几十年前的船票,字迹退了些墨,但还算清晰。只是当年的折痕处,如同断骨连着皮,要断不断。
余愁快速收拾好,茫然地起身,手中抓着许语花遗物,目光求助于韩琴君与林叔。
“怎么办?”余愁说着韩琴君边上走了一步,靠近道。
韩琴君回神,连道:“收着,应该没关系。既然是亡者的遗物,还是整理一下吧。”
只是繁体字本就有些难以辨认,韩琴君自是没有问题,她小时候电视剧字幕有时候会用繁体字。这对于余愁却是一大难题。
两个人并肩坐在沙发上,整理残页。
韩琴君拿起一张模糊不清的纸,细细阅读。
“今日日头很大,晒得人火.辣辣的疼。距离我应当联系联络员的规定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天,他仍没有出现,这让我很不安。前线战乱,发往军部的通讯至今未回,许是被拦截。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回信……”
“我从内部得知,第九师在埋骨岭遭遇敌军围剿,全军覆没,死去的英灵会撑起这片广袤的天地,我的心与他们一同死去,也将随着他们与未来的新国家而重生。”
“麒麟的身份我猜出来了……但她没有主动联系我,这叫我有些慌神,总是不好下手试探。”
“哎呀呀,乐乐被我气走了,我又不会煮饭做菜,没钱请人,有些不好受……不过她走了也好,只是走之前还骂我一顿,心里憋得这口气,够我几天都吃不下饭了。”
“托朋友买了一张船票,后日上午开船,行李以及那边的落脚处都准备了。花了不少钱,如今囊中空空,托人介绍了一份工作,朝九晚五,倒也规律,晚上能睡个安稳觉了。只是当年外语学的不是很好,不知能不能适应,如今气得扇当时自己一巴掌。可细细思索倒也无妨,心中依旧是惦念着这边的,等局势一稳,怕是要飞奔回来,当上那么几个月哑巴无妨。”
后头还记录了几句蹩脚的中式外文发音,譬如:哈喽,好而由……可见许语花外文学的的确不好。
几十年前的卧底,这些信是许语花记录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