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为难地摇了摇头:“有什么话尽快交代了吧。”
施如兰后槽牙咬得太过用力,腮帮子控制不住地抽动,低头看老板娘, 她呼吸已经困难起来,断断续续地说了客栈和遗物的安排,便不再出声。
听她呼吸越来越弱,施如兰眼中雾气弥漫,融化了杀欲露出一分久违的脆弱来,弯腰在她耳边问:“救了我,你后悔吗?”
老板娘用气声回答:“不后悔。”
这是她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
待她咽气,施如兰将她带回客栈,交代了她的遗言,留下些银子为她置办后事,与等在客栈的江如芷一同牵马离去。
离别之际,跑堂的喊住她们,把伤药交到了她们手里。
这一次上路,气氛比过去的任何一次都更压抑沉闷。
行出几里,施如兰问:“师姐你说,她后悔吗?”
施如兰接着说:“她根本不认识我。”
马蹄“嘚嘚”,两人并排骑在马上。
今夜施如兰心中的善念盖过了恶念,她说道:“乞丐骗了我们,他的爹娘应当是手下假扮的。老板娘是第一个因我而死的无辜的人。”
江如芷:“这不怪你。”
“那要怪谁?”施如兰说,“怪那些妄想掌控江山,要杀我们抢夺钥匙的人?怪云岫门扶助皇室?还是怪皇族宝藏?”
江如芷说:“怪贪念,怪欲望。”
施如兰转头看她:“你有贪念吗?你对这江山有欲望吗?”
江如芷淡声道:“比起江山,我更想安宁度日。”
“你难道还看不清?天下大乱,云岫门也被血洗,我们谁都没有安宁的日子过。从此以后我们只是飘萍。”
施如兰说完,双腿一夹马肚,飞奔向前路,如一支箭疾射入夜色更深处。江如芷紧随其后,与施如兰一同消失在夜幕中。
韩一策举着扩音器:“卡!回来!”
过了一会儿,两人骑着马“嘚嘚”回来,罗望的身子随着马匹的晃动左扭右摆,好不悠闲。
韩一策见她吊儿郎当的样子,笑喷:“你这演的是江湖散客?再给你准备个酒壶挂腰上要不要?”
“要啊。”罗望由工作人员扶下马,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大腿内侧其实磨得挺疼,屁股也很僵硬,但这么多人看着,她必须够潇洒够酷才行。
俞柳走过她身边时,不露痕迹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罗望的牙立刻咬紧了,心中骂了句“混蛋”,追上去也拍一下俞柳的屁股,结果让韩一策看见了惊得张大了嘴。
罗望脸上臊得慌,灰溜溜走到一边去喝水。
牛玉萃准备了厚厚的软垫让她坐,给她披上军大衣,说:“在剧组还是注意一点吧。”
罗望想反驳说是俞柳先动的手,顾及俞柳在牛玉萃心里的形象本来就不太好,憋红脸没说话。这表现看在牛玉萃眼里就妥妥是害羞,牛玉萃一边感慨罗望长大了学会打人屁股了,一边又忧心她脸皮这么薄会不会受气。
回到酒店刚过凌晨一点半,躺到床上已经近两点。
休息时间只有四个小时,罗望知道自己应该睡觉,数了六百多只羊以后,她不得不面对现实,她失眠了。
刷微博看到郁苗苗的动态,想起郁苗苗说过今晚要熬夜录综艺节目,罗望试着打个电话过去,很快就通了。
“你这通电话真是及时雨,我憋了一肚子火,你不知道,我今天被欺负惨了!”
节目录到一半录不下去,正暂停休息。郁苗苗每个字都冒着火星,详细讲述一遍录制过程中出的各种幺蛾子,重点痛骂褚期丹,说了五分钟不带喘。
罗望边听边哈哈大笑,失眠带来的焦虑早没了。
“人家很委屈啊!节目组流程出错耽误时间为什么不准备盒饭?人家可是‘月亮美人’,甩脸色怎么了?真惹急了弄个月全食出来,看节目组拍什么去?”
郁苗苗:“月全食?要把头砍了吗?我斧头已经握在手里了,什么时候砍?”
罗望:“你看你的脾气,说她欺负你,我一个字都不信。”
隐约听见敲门声,罗望捂住话筒仔细一听,真有人在敲门,对郁苗苗说:“有人敲门,我去看看。”
“这么晚来敲门,不会是变态粉丝跟到酒店了吧?看看是谁,不认识就让他走,他要不走你就报警。”
“是啊,我都按了请勿打扰了,服务员应该不会敲门。”罗望走到门口,旋开猫眼盖子向外看。
好几秒听不见声,郁苗苗有点急:“是谁啊?罗罗别随便开门。”
发怔的罗望回过神,低声回答:“是俞柳。”
她打开门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俞柳看一眼她耳朵旁的手机,说:“打你的电话一直占线,有点担心。”
郁苗苗:“哦哟!”
俞柳说:“没事就好,你继续吧,早点休息。”
郁苗苗:“这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