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来,只不过对于那个孩子她只字没提,只是告诉她自己被顾非掳到离伤城后拿出了面具告诉了喜眉当年事情的真相——日后音顾要是真找到越喜眉的话,看到那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孩子岂不是很有趣。
通过罗绣的描述,音顾终于想起那条载着她们的商船确实是顾家的。她们在海上与彦国有些生意,常年往来,一点也不奇怪。只是那船的目的地并非这里,罗绣又怎么下了船的?
而这罗绣口里那个反复出现的船主梧弟又是何人?
“梧弟对她一直关爱有加,陪着她度过了那些晕船的日子,两人之间……”罗绣缓下声来,偷偷看了音顾一眼。
音顾看着她,心下却是猜到她的诡计是什么。
“你何时下的船?”音顾却问道。
罗绣眨了眨眼,毫不迟疑地回道:“已经下了几天了,只是一时十分不适,所以没离开这里。”
音顾沉默了一下,暗暗算着那商船要去的城离此地有多远。
“那你好自为之。”音顾说完这句话,就收了剑转身要走。
她要走?罗绣愣住,猛然起身。她被迫下船与音顾撞上,本就抱了活不了的念头,却没想到音顾果然如她所说——我没想杀你。
“等等!”罗绣忙叫道,她心里一时很乱,只想说些什么抓住这个看起来马上就要飘然远逝的敌人。“我问你……”她有些凄然问道,“你当年为何把他杀了?”
他是谁,不必直说,两人心中都清楚。音顾并未回头:“不是我杀的。”
罗绣心中乍痛,她扑过来捉住音顾的袖子,嘶声道:“你骗人……那伤口,和你杀聂风河时一模一样。”
“我有什么理由杀他呢?”音顾转头,缓缓掸开她的手,冷视她,“若真要杀人,那我就该把你和你女儿都灭口,才是正理。”
罗绣一颤,略有茫然:“那……那是谁杀的?”
音顾当然不会说是自己的弟弟:“显然有人想要嫁祸于我,于是你也就上了当了。”她转回头去,淡声道,“我现在对你的家仇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们原也不该再有任何关系,所以你对喜眉做过的那一切我今天通通放下,但是,没有以后了。”她很轻很轻地说道,“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或者我就会改变心意。”
罗绣听完后,却慢慢舒展了眉眼,竟露出个颠倒众生的微笑来:“音……顾,我发现,其实你是个心地很柔软的人。”
音顾转头漠然看她。
“你看,”罗绣轻轻咬着自己的指尖,“你是因为那晚的事而放弃了做杀手,竟然转身去当了稳婆,你是不是……其实受我的影响很大?”
音顾提着剑想了想:“说来似乎又要感谢你,若不是因为那晚,我不会离开顾家,也许这一辈子就不会遇上越喜眉了。”
这便是世间的因果循环,似乎一直有只手,在缓缓拨弄着人生的方向,这大概也是喜眉所说的——命吧。
“越喜眉?”罗绣见她眼底一片温柔,不禁有些醋意,冲口而出,“明明……是我先遇上你的。”
这话实在有些暧昧,音顾缓缓转身。罗绣忍不住倒退了几步,方明白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可是她心中又有些奇微的恶心,便深深地皱起了眉,也不敢去看音顾。
音顾却是微微一笑,她并不需要看别人的目光,要求别人的的理解,倘若这一世只有她和喜眉才懂得这其中滋味,那才是最最美妙的事情。想到这里,她便不再迟疑,踏出门去。
罗绣见她竟然真的就这么走了,一时心有不甘,站在那想了一会儿,跺了跺脚,便追了出去。
喜眉发现罗绣已经不在了船上,已经又过了几天。有之前她关在房中的例子,她起初并未什么关心,直到有天发现隔壁的房门是敞开的,她才惊觉似乎很久没有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了。而船上找了个遍也不见其人,她这才抓住梧弟追问起来。
她怕梧弟不堪其扰,真把那人给丢下了海喂鱼去……
“她已经下船了。”梧弟果然这般回答她。
“下,下船了?”喜眉一哆嗦,脸色微白。
梧弟亲昵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他不擅长强取豪夺,也并没有习得海上风暴的那种来势汹猛,倒有些像春天的细雨般润物无声,至少喜眉现在已经不会在他如此靠近时猛地跳出三丈外了。
在船上的相处时间里,没有太多纷杂的东西可以夺走视线,便造成了近水楼台的便利,他偶尔抱着小离离的时候也在想,如果我是这个孩子的爹也不错。
喜眉似乎有一种魔力,日渐相处,就会觉得很舒服,似乎可以就这样一辈子飘游下去也不会烦闷厌倦——不知道三小姐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也才看上她的。
“我没有把她丢下海,你想到哪里去了。”梧弟笑道,“她上岸了,嗯,你在睡梦里,没赶得上……”
“什么?”喜眉顿时掀起眉来,瞪着乌溜溜的眼睛,吸着气道,“你……竟然不叫醒我?”
梧弟摸着下巴笑yinyin地看着她像踩着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