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微这模样,怕她当局者迷,又说:“小路每次召鬼帝,鬼帝都来,堂堂鬼帝难道只为她这点香火牲祭?”他揉着下巴,说:“我估摸着鬼帝应该是有招揽拉拢的意思。”
游清微的心头一紧,问:“乾哥的意思是指鬼帝想招小闷呆走?”
薛元乾抬眼扫了眼游清微:不然呢?
游清微的心里一阵堵得慌,有点慌乱无措。她的脑海里浮现起路无归跟在鬼帝的身后离开的背影的画面,那感觉,就像心被切开了一块,又像是心被带走似的,空荡荡的抽疼。
她想说小闷呆不会走,可她知道薛元乾说的话是事实。
薛元乾见到游清微沉默不语,劝了句:“好好想想吧,有时候错过一时便错过一世。”他这两个妹妹在感情上,一个怂一个钝,让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在旁边看着都替她俩犯愁还不好说。
游清微心慌意乱。
她迈出那一步,与路无归相恋相守相爱?
游清微想起路无归那双清澈的眼眸,想起路无归那如稚子般的心性,她想象不出自己与路无归头靠着头亲密无间地诉说情话的模样。她想象不出如寻常情侣手牵着手你侬我侬的时候,路无归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她,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点头了,答应了,爱了,那就是一生一世的事。在她还不确定的时候,她怎敢轻言答应?
路无归蹲在简易板房的屋檐下呆呆地看着游清微。
她没见过游清微这么挣扎彷徨和不安的模样。她清楚地感觉得到游清微的情绪是因她而起,她甚至隐约能听到游清微在心里喊她的名字。
她觉得是她昨天求婚的事让游清微为难了。她摊开手,掌心露出装有戒指的小绒盒。她的脑海中又浮现起庄晓笙说的那些话,想着人鬼殊途。
她叹了口气,从背包里翻出红绳,编成项链,再把戒指串红绳项链中。
她走到游清微身边,把红绳项链挂在游清微的脖子上。
游清微低头,看着脖子上挂着的祖母绿翡翠戒指,只一眼,她便看出这玉的品相极好。通常来说,好的玉,自有其销售渠道,市面上极少看见,即使偶尔有,那价格也贵到天价上去。小闷呆想买这戒指,怕是花了极高的价格和不少功夫才能买到。她动容地喊了声:“小闷呆。”
路无归说:“挂在脖子上就不是订婚戒指了。这戒指上镶的玉好,送给你。游清微,你不要为难,晓笙姐姐跟我说过的,我都懂。”
游清微的心里更加难受。是她怂,瞻前顾后。
路无归低着头,解释道:“前天晚上,你那样子,我以为你是愿意和我做把手伸进小内内出水水的事,你说要谈恋爱、订婚、结婚才可以。我才……才去买的订婚戒指求的婚……”她噘着嘴说:“我没想到求婚的事会让你为难。”
游清微:“……”这居然是她自己挖的坑!她憋了好一会儿,才说出句:“我看你那眼神可不像……”
路无归“嗯?”了声。
游清微颇不自在地说:“你那眼神清透,一点那方面的意思都没有。给我推宫活血完,就打坐去了。”撩完火,把她给晾下了。她真不觉得路无归有那方面的意思。
路无归不解地问:“哪方面?”
游清微噌地冒起股火。
路无归问:“出水水?”应该是这事,可是,游清微为什么会很生气?
游清微用力地咬咬牙,冷冷地瞥了眼路无归,一转身走了。她走了两步,瞥见身前挂着的戒指,那心情,五味陈杂,一股怒意在心口打转还发泄不出来。
路无归想了下,觉得还是要解释清楚,以免有误会。她跟在游清微的身后,蹦进屋子里喊:“游清微,我有想跟你做把手伸进小内内做出水水的事,我给你推宫活血完去打坐是因为你是人,我是鬼,我不能用鬼力给你推宫活血,用的是先天元气,完事后我需要打坐调息。”她说完觉得不对劲。环顾一圈屋子里的人,见这二十多个人齐刷刷地盯着自己,问:“你们看我干嘛?”
游清微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绿,手里的太极乾坤扇脱手飞出,对着路无归砸落过去。
路无归手一扬,接住太极乾坤扇,走到游清微面前,递还给她。
游清微咬牙切齿地看了眼路无归,一把夺过路无归手里递过来的扇子,冷着一脸张扭头离开。
唐远幽幽地说了句:“小路,要是换个人跑进来冲清微说这话,我得揍得他妈都不认识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嚷这种事,让游清微怎么下得来台!要不是知道路无归是什么样的,他真怀疑这是跟游清微有过节。
薛元乾默默地看了眼路无归。他觉得以后还是不要随便插嘴别人感情上的事。他本以为是游清微没开窍,钝,没想到,问题不是出在游清微身上。
季鎏君憋不住乐。她心说:“游清微这是遭了多大的罪,摊上路无归这么个不懂事的。”她想到手伸进小内内出水水就忍不住想笑。
游清微出了简易板房,手里的折扇用力地敲着自己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