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玉央,拿了蝴蝶珏。”水落炎如是言道,天空随之一声啼鸣,狄凤俯身飞来。
惑天若有所思的默了默,见水落炎欲乘狄凤离去,立马开口道:“别追了,想必早已经走远了,她们应该是早先我们一步出来的,我一直等候在此,不曾见到她们的身影。”
发现霓刹走散后,他们曾去寻过一会儿,霓刹应该就是在他们去寻的那段时间里先他们一步出来了,否则他们几人一直候在此处,不可能连霓刹离开了都没发现,出口只此一个,霓刹对此地亦不熟,也知有时限问题,所以不可能还藏在里面没出来,她们夺了蝴蝶珏定会第一时间离开的。
水落炎握剑的手又紧了紧,惑天之言让她渐渐冷静了,思忖着这一路上鹰王都是一直跟随着的,霓刹若一出来便乘鹰王离去,她现在出发又怎么能追得上,本来她们去寻长依就已经耽搁了,惑天都等了她们许久,若霓刹还先于惑天出来,那,说不定此时霓刹都已经快到烜城了……
如此想来,水落炎确是没有再去追的必要,随即一转身去看玉央。
花宴之前看玉央面色,再探其脉息便知已经无力回天,但她怎能甘心,所以依然努力施救,可惜她再努力也只是一个医者,医术再好也终究不是神,不能起死回生。昔日那种熟悉的无能为力的感觉再次包裹住她,她脑袋一片空白的看着那些无用的银针,然后一根一根的从玉央身上拔掉……
云隐看着花宴一根接一根的拔掉银针,怔了一瞬,突然回过神来,猛地按住了花宴拔针的手,道:“救她……”
银针被云隐按着刺进了花宴的手心,可是花宴感觉不到手上有多疼痛,因为此刻云隐那种满怀期望又极端无助的表情看得花宴心上疼痛百倍,她何尝不希望玉央好好的,但是、她无力回天,她同样无助,只剩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往外涌……
云隐从花宴的脸上看明白了答案,但她不愿相信也不甘心,随即情绪激动的冲花宴吼道:“你不是圣医吗?!怎么会救不了她!怎么会救不了她!”说着按着花宴的手顺势一推,继而去抱地上的玉央,本就无力的花宴被这一推,一个重心不稳就像后倒去。
正移步过来的水落炎见花宴被激动的云隐推倒,眉头一紧,下意识的就要去护花宴,刚一前倾身子心口却突然猛地一疼,她的动作遂之一顿,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道正在撕扯着她的心,她忍了忍,却终是难忍的伸手捂住胸口。
“小姐。”已是满脸泪痕的长依赶在水落炎之前扶起歪倒的花宴,随之抬眼看向云隐,本想责问下云楼主怎可对小姐如此无礼,但见云隐亦是那般伤心的怀抱着玉央,遂欲言又止,心下却是有些意外也有些不明白,云楼主竟会伤心得如此厉害。
花宴随着长依的动作坐正了身子,脑中却是嗡嗡作响,似乎全是云隐的指责声,她救不了玉央,怎么会救不了玉央……银针在她手中紧紧的攥着,陷进rou里,渗出血来。
“炎妹。”此时只有惑天注意到水落炎的异常,上前关心,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玉央那里。
剑柄之上,无形的剑身处突然泛出淡淡的紫黑色的光,俨然一把光剑模样。水落炎心口似乎疼得厉害了,她以剑拄地,撑着身子,额头上已疼出薄汗,身体有些无力,她试图聚起灵力慢慢运气调解,制止那股撕扯的力道,少顷,心口的疼痛随之逐渐缓解,剑身上的紫黑色光亦渐渐削弱。
惑天将水落炎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他看着她手中的剑若有所思,心中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轰!”灵兽守护着的石门突然关闭,发出震耳声响,让毫无心理准备的人都随之一颤。
惑天看了看众人,建议道:“先离开这里吧。”
当初玉央在浴和宫拦他大驾的时候,他恨不得将她拎起扔到荷花池中去,如今眼见她遭害,心中却是有些难过,而且炎妹之前将这些人交给他,他却没能护周全了,亦是内疚的。玉央和水落炎、花宴的关系自然无需多言,她们此时的心情有多糟糕都能想像得到,但是云隐的情绪竟也如此失控,着实也让他意外了,不过看水落炎和花宴对云隐情绪失控毫无意外的反应,他稍微动动脑子想想便亦能明白了。而且刚才是云隐抱着玉央冲出来的,水落炎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现在花宴也任她抱着玉央,说明她们都承认云隐应是和玉央亲近的人。
水落炎直起身子,移步到花宴跟前蹲下,径直拉过她的手,掰开紧攥着的手指,几根银针在她手中已被血ye染红了,水落炎蹙眉拿走银针,转而看了一眼云隐,道:“先回去。”
水落炎的神色、语气依旧淡淡的,但是惑天知晓,此时水落炎的不动声色比云隐这种情绪失控更可怕。
霓刹伤玉央夺蝴蝶珏,怕是已彻底让水落炎对她失望了,惑天只是有些不明,为混淆视听,他们身上都带有蝴蝶珏,霓刹又为何选了玉央?蝴蝶珏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放在玉央一个侍女身上,他虽不知内情,但依然认定玉央身上的蝴蝶珏是假的,霓刹冒险夺走一个假的蝴蝶珏,招那么多人恨,岂不是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