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他本是十分喜欢这伶俐又清灵的丫头的,可却不知她竟如此不识相地屡屡阻拦他们两夫妻亲热,真叫奚旭尧再难喜欢地起来。
被奚旭尧压在身下的殷瀼想直起身子,可奈何浑身无力,又被身上的七尺男人制得死死的,只好对晚香摇头,用几近恳求一般的语气,颤抖地说:“晚香,晚香听话,你出去好不好?”
奚晚香的目光中透着前所未有的镇定,豆大的烛光下,她发觉两人尚未行过房事,只是两人的外衣皆脱了去,堂嫂的领口亦大开着,露出一片雪白脆弱的肌肤。晚香这才舒了口气,她紧紧地盯着奚旭尧,一字一顿地说:“堂哥,二嫂虞氏滑胎了,她让我来请你过去。”
听到这话,床上的两人皆愣了。
很快,奚旭尧脸上的红晕便快速退了下去,面色蜡黄地从床上起来,来不及穿上外衣,便大惊失色地从晚香身边跑了出去。
滑胎是大事。男人在床上,若不是有天大的事,绝不可能轻易在半途停下来。晚香这是拼着被祖母罚跪,拼着面壁几日的可能撒了这个谎。
“砰”的一声,奚旭尧甩上了门。
方才那样沉着不迫的奚晚香突然松懈下来,她搓了搓手心,才发现手心竟已全是汗水。她踟躇地站在原地,定定地望着那样狼狈的堂嫂,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垂下头,用极细的声音说:“堂,堂嫂,晚香,晚香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殷瀼缓缓起身,把自己缩起来,抱着被子无声地哭了起来,她侧着眼睛,泪眼朦胧中似乎又看到红盖头下那个手足无措的小团子,只是这会儿她却肯如此不管不顾地冲出来,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看到堂嫂又哭了起来,晚香心疼得仿佛被一圈儿绵密的细针扎过一般,她脑子一抽,便跑到了床边,把鞋子随便蹬了,爬到堂嫂身边,如同从前堂嫂安慰自己一样,把堂嫂孱瘦的肩膀抱在自己怀中。她脖间发梢的味道还是这般好闻,带着大开的领口下莹润肌肤的幽幽体香。
奚晚香从未见过这样崩溃的堂嫂,她就这样在自己怀中无助地哭着,泪水一行一行地落下来,似乎在心里蕴了片海,永远都淌不完了一样。堂嫂通红的眼睛,让奚晚香的心都碎了。
这张床是属于她们两人的,无数个夜晚都是她们两人一起在这儿度过的,晚香决计不愿意让堂兄的气息再出现在这里。想着想着,奚晚香的眼神竟透出些不合年纪的沉郁出来。
小丫头身上永远这样温暖,如同一个小火炉一般,源源不断地把热气传递过来,让浑身发冷的殷瀼似乎又活了过来。
殷瀼伏在晚香的肩头,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去想,只任由小晚香抱着自己,任由那双软软的手在自己仅穿了一件亵衣的脊背上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她竟前所未有地感到可靠和安定。可明明抱着自己的,不过就是一个刚刚十四的小姑娘。殷瀼在她耳边轻轻叹了口气,筋疲力尽地合了会眼睛。
没一炷香的时间,殷瀼便从心神大乱中回了神。她扶着晚香的手臂,坐直了身子,似乎又变成了平日里那个端庄淑仪的少夫人,她不慌不忙地擦干了眼泪,又把自己被扯得凌乱的衣领整理好,把披散的长发挽了一个松松的发髻。这才正视了奚晚香,对她说:“你不该这样做的,你这样让祖母多失望。”
奚晚香定定地看着她,竟微微笑了出来,拉着堂嫂的柔若无骨的手:“堂嫂不要怕,晚香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殷瀼鼻子又有点酸了,她点了点头,又觉得不对,便故意板着脸说:“说什么胡话,这样不懂事,堂嫂怎么放心你。”
说着,两人大眼瞪小眼,又互相噗嗤笑了出来。晚香看着堂嫂通红的双眼,心中又是疼痛又是欣慰,如同看着珍宝失而复得,她高兴地一下扑了上去,抱着堂嫂纤瘦的脖子,蹭啊蹭:“堂嫂~”
殷瀼一时没气力,便被晚香扑倒在了床上,咯咯笑着:“快起来,你压着堂嫂了!”
此事之后,奚晚香果真被祖母训斥了很久。
只是虞氏有假怀孕的把柄在晚香手上,被罚跪着的晚香盯了片刻,便不情不愿地只好出面说,当时确实是自己肚子有些疼,才慌里慌张地让晚香去找了旭尧,没想到竟破坏了两人的房事。晚香便顺着,又委委屈屈地说自己,就是为了二嫂的小宝宝考虑,当时也是慌了神,这才打搅了堂兄堂嫂,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瞅着奚老太太,让老太太不由得心软了下来。
虽说奚老太太还是有些不相信,但既然虞氏自己都承认了,便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让虞氏多多保重身子,也不要一有风吹草动便惊恐不已,又让坏了事的晚香抄了几遍佛经,便算惩戒过了。
奚老太太当然没把此事往深了想,只当是小姑娘黏人,觉得晚香太过任性了些,从前不是这样的性子,想着不能再惯着她了。
反倒是虞氏,她觉着那小丫头绝非简单人物,无论是一开始提议的假怀孕,还是屡屡破坏好事,那冰冷又决绝的眼神全然不像是个十四岁少女应有的,既有这般心智,想必对她的堂嫂也绝非那样简单……虞氏虽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