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惊为天人的。虽与另一个奚小姐相比,少了一份清灵,但也是百里无一的惊鸿美人。
细细看过一圈之后,杜公子的神色便好看了许多,眼中亦没了暴戾之气。他嘿嘿笑着,扶着廊柱起来,踉跄着朝清瑟走去,一边说着:“娘子,你看,咱们也算是缘分天定,既然你做了我杜家的媳妇儿,那我也只好将就着……”
奚清瑟堪堪忍住想给这色胆包天的男人一巴掌的冲动,隐在袖中的手指又触上冰冷的剪刀,她凛声道:“无论是今晚,还是从今往后,若你胆敢碰我半根手指头,我就把你与你父亲第十房妾室的苟且之事公诸于众。”
奚清瑟的话说话清楚明白,掷地有声。语音落到杜公子的耳中,便让他浑身一震,瞧着清瑟的眼神就变了,他有些惶惑地问:“你,你,你是如何得知……”杜公子本该矢口否认,然这会儿正在酒Jing的作用之下,脑子被麻痹地无法思考,又刚被淋了冷水,浑身都瑟瑟发抖,哪里顾得上那么多。听到清瑟说的话,一下便愣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杜少爷,幸亏您不是个正人君子,才让我嫁得心安理得。”奚清瑟继续淡淡道,“你不要侥幸,我手上有你与十姨娘乱lun的证据,那婆子已经回家了,听说在杜家做了十几年,她在杜老爷、杜夫人眼中该是分量不轻的吧?如今白纸黑字的,还盖了指印,可容不得你再三狡辩。若当真你们父子情深,杜老爷不信这婆子的话,可还有你与十姨娘的骨rou,只消各滴一滴血,便能让你与她的□□无处遁形。”
杜公子这会儿才真正心肝儿冰凉,他好歹扶着桌沿,浑身shi答答的,面如土色地望着清瑟,只觉得这明丽照人的新娘子竟如同鬼魅一般,勾人魂魄。
“对了,还有一事。”奚清瑟手指慢慢摸着暗袋中的小剪子,不疾不徐地说,“我的堂妹,也就是你本想娶的那丫头,你永远不准打她的主意。同样,若你敢动一丝歪脑筋,我也会把这件有辱门楣的事儿公之于众。你可听见了?”
杜公子恶狠狠地瞪着奚清瑟,几乎要将一口牙齿咬碎,好一会儿才无力地瘫坐在凳子上,点了点头:“好,好,我答应你。”
清瑟明白这杜公子不是个信守陈诺之人,因此便当着他的面写了两张字据,用绢布包着自己的手,拿了杜公子的一根手指,在红印泥上摁了摁,在两张字据上分别都摁上红印子。这才放心地把字据叠好,一张放到梳妆奁中,一张交给杜公子,好让他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还有把柄落在他的娘子手上。
把杜公子赶出新房的时候,奚清瑟与之约法三章,即在外人面前,两人依旧行夫妻之名,甚至不得让杜老爷、杜夫人看出任何端倪。其次,无重要之事,杜公子绝不可轻易走进她的房间,也不可过问她的事,他们两夫妻互不相干。
杜公子没法子,只好哆嗦着浑浑噩噩地应下来了,走出新房,让冷风一吹,便觉得自己真是彻头彻尾的无用啊!竟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威胁成这样!难道不该先强占了她身子,生米煮成熟饭,让她再不敢多言语吗?
忽又想到那女人冷冰冰的眼神,杜公子还是认了怂,这女人不似好欺负的模样,若真把她惹毛了,兴许做得出鱼死网破之事。而爹娘自诩为正派人家,尤其是爹,若把与十房苟且之事让他知道,非得打断了自己的腿不可!况且那女人还颇得爹的欢喜,去年生了个胖嘟嘟的小丫头,若爹娘知道,这丫头本是十房与自己所生……后果不堪设想。
正想着,杜公子忽然瞟见门框边上的陪嫁丫头,又惧又恨地盯着自己,一晃便闪进了新房,随手把门带上了。杜公子晃了晃自己昏沉沉的脑袋,只得一脚深一脚浅地在唉声叹气中走向了偏房。
奚清瑟从一开始得知要嫁给杜少康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愧疚的,毕竟这也算是为了私欲而行的“骗婚”了,况且他喜欢的,想娶的根本就不是自己,这一切清瑟都是心知肚明的。不过幸好,在得知了杜少康并非善辈之后,清瑟倒也安了心,反正杜家上一辈便有广撒网纳妾的先例,自己权当是被养在杜家的一房不起眼的太太就是,何必跟自己,跟这个不lun的夫君杠着过不去?
次日一早,杜公子与杜少夫人两人便并排跪在双亲面前,给两位老人敬了茶。杜夫人生得一双吊梢眼,唇角带笑,却分明藏着刻薄,不是个和善的主。倒是杜老爷,眉毛耷拉着,在夫人的衬托下便显得有些唯唯诺诺。敬过茶,两人让这对新人起来了,又说了些让他们赶紧生个孩子出来的这些话,一早的敬茶便结束了。
杜公子与清瑟的宅院与主宅院相隔有些距离,是个独立的院子,因此平日里两人的日常生活便不算全然落在老爷夫人的眼中,且宅院中伺候的婢子不多,又被清瑟亲自挑选过一遍,都告诫过谨言慎行,若说错一句话,便毫不含糊地赶出杜家去。
她太明白下人闲言碎语的要紧之处了,之前清瑟打听了杜公子的偷情逸事,为确保万无一失,便偷偷用私房钱收买了杜家一个老人嬷嬷,让她说出事情的全委,且恳请她,若自己到时候有请,嬷嬷必然答应从乡下回到杜家来帮她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