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立掰着指头算了算,“第五天了吧?”她叹了口气,“已经五天了,我都没有踏出这个房门半步。”
“目前B市已出现2例CASIA死亡病例,18例确诊病例,9例疑似病例。我国尚无……”“啪”林莉子麻利的关掉电视。
“怎么关了?这里没有网络,又不让我随意走动,我只能通过电视了解外面的世界了。”曾立有点抱怨。
“外面世界又不会天翻地覆,一切都是老样子。你呀,就赶紧好好吃药,赶快好起来。”林莉子拉开淡黄色的窗帘,暖暖的阳光撒进来,空气中漂浮着金色的颗粒。曾立望着窗外一碧如洗的天空,蓝的那么不真实。
而这一切又好像是梦。
入院第二天,曾立一大早就给家里打了电话。打电话之前,她对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反反复复,斟酌又推敲,“我是疑似病例,对,一定要强调‘疑似’两个字。”她告诫自己。
“妈——”曾立一呼唤最亲切的名字,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
“嗯?”老妈声音很虚弱,好像没有听见曾立的哭腔。
“你的病还没好?”曾立尽量压低声音来伪装自己的情绪。
“没有,好像还严重了……”老妈停顿了一下,“呼吸都不顺畅……你爸下午带我去医院看看,是不是心脏的老毛病。”妈妈年轻时候就有轻微的心脏病。
曾立本打算对老妈轻描淡写自己的病情,一听到老妈病情恶化,家里也没个三姑六姨,还是把自己的病情隐瞒了下来。“那你好好养病啊。”她又补充道:“我学校这里的事情忙完了就回去看你。”
曾立挂了电话,眼泪就唰啦唰啦的往下掉。原本吵吵闹闹、熙熙攘攘的世界,现在只剩下了周围这四面光秃秃的白墙和一个孤独的自己。
“你怎么了?哪疼吗?”全副武装的林莉子手里拿着输ye瓶和药品走进来。
如果上天让曾立远离陈素一,那么就还给她一个林莉子。当林莉子拎着洗漱用品倚在门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的时候,曾立那一刹那脑海里闪过一个词:命运。
“这病有得治吗?”曾立开门见山。
林莉子的脚步从容,一步一步靠近她,“当然有得治,非典传染性那么强都能研制出药物,CASIA也会的。”
“那我现在吃的都是些什么药?”曾立天生对药物有一种恐惧和厌恶。奇奇怪怪的药片和气味怪异的粉末,让她从小不得不相信“是药三分毒”的忠告。
“对症下药,你病了,当然要吃药。”林莉子斩钉截铁。
“原来你是护士,真是想不到。”曾立心烦意乱,不想再纠结用药的问题,毕竟不懂药理,想着自己好赖也是这个医院的重要病人,用药上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就说你爱以貌取人。”
“人都是有刻板印象的。你那个时尚的打扮,有几个人能把你和规矩刻板的小护士联系在一起。”曾立盯着她的耳垂,“而且,你也不带那个蛮漂亮的耳环了。”
“医院有规定不能戴首饰。”林莉子放下手中的托盘,笑着说道:“你观察倒挺细致的。”
“可我还是没想起来我在哪里见过你。”她曼妙的曲线隐藏在毫无美感的护士服里,大大的眼睛在口罩和帽子的遮掩之下更加引人注目。
林莉子突然停下了手中的活儿,脸一点点靠近曾立。她忽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引了。
“陈素一是不是你喜欢的人?”
对,就是这句!陈素一生日那天蛋糕店的偶遇,像过电影一般在曾立脑中放映。就是那个耳坠,让她一直都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似曾相识。
“你记性真好!”曾立由衷的赞美。
“你忘性真大!”林莉子鄙夷的嘲笑。
曾立猛然惊醒,她怎么知道我喜欢陈素一呢?
林莉子也不回答,眼角弯弯的像月亮,曾立知道她在笑。“亏你也是个女生,难道你不知道女人神秘的第六感吗?”
“我不信,感觉都是虚无缥缈的,说没就没了,怎么会可靠。”
“就当那是天意吧。”林莉子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像箴言一样的话。
“曾立,感觉怎么样?”林海平步子稳重,透着几分医生的权威。
“林医生,还是老样子。”曾立有气无力的说。
“嗯。”林海平坐到床边,沉默了一会儿。“你还没有跟父母说你的病情吗?”
“我妈妈也病了,那边只有我爸照顾着。”曾立难为情地说。关于通知病人家属这件事,林海平已经提醒过她几次,可是几次她也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看着林海平的眼睛,读不懂他深邃的目光。责备?担忧?体谅?曾立猜不透。
“你现在病情还是很稳定的。”林海平鼓励的拍拍她的肩膀,“你一定要保持心情愉快,这样有利于治疗。相信你在观察期结束的时候,就痊愈了。”
“观察期是几天?”曾立有点兴奋。
“嗯”林海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