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后就熬来喝,避免染上瘟疫。
“出来读书辛苦,现在这当口,切记保重身体。”
沐青没有推辞,接下草药时不小心触碰到这人冷冰冰的手,再三言谢。
他们来得还算及时,正正赶上了时候,如今安阳城内疫病散发,官府下令今晚就要封城,太阳一下山就不能再随意进出。
两人进城后分别,各朝一边走。
大夫背着干草药往庆和街慢慢走去,兴许是天太冷,他被冻得厉害,手脚难以曲缩,连走路姿势都比较缓慢僵硬,一摇一摆的,显得背上的箱笼格外沉重。
而庆和街,是官府用以统一收治病患的地方。
直到他走进街口拐角处,一转弯瞧不见人影,沐青才深一脚浅一脚踩着雪朝九曲街去。
安阳比巫山镇更冷,寒风飕飕如刀子刮,街上的行人稀少,很是冷清,一段路没走多远,不时就能遇到太一门的道士,这些人都是下山来此救治病患的。
大灾害过后处理不当就容易导致瘟疫出现怪病,这次的洪灾就是疫病产生的源头,太一门来得还算及时,在疫情刚出现那会儿就派了不少弟子过来,加之官府及时有所作为,故而安阳城的情况不算糟糕。
沐青默不作声走着,独行的身影在大街上分外显眼。
一名太一门弟子突然喊住她,她停下,垂眼说:“道长有何事?”
弟子眼尖,问:“你不是本地人?”
“不是,来安阳求学,刚刚才到。”
“要找谁?”
她波澜不惊地说:“街尾的亲戚,姓崔,先去借宿一晚。”
那弟子哪知道街尾有没有姓崔的人家,仔细打量她一番,没看出任何异常,就摆摆手放行,叮嘱:“快些去,很快就要天黑,别在街上晃悠了。”
沐青继续朝前走,直至快走到街尾的客栈。
一群人聚在客栈不远处闲聊,说到这两天安阳城内的志怪异闻——城西大户人家赵家接连遭窃,丢失了不少银两首饰,报案找了两天都没找到贼人,且今早又被偷了。
“那小贼也是胆大妄为,听说一天都要偷上四五回,防都防不住。”
“可不是,官府那边派人严防死守都没辙,至今连影子都没见着一个,赵家真是倒了大霉,被贼人逮住使劲儿薅。”
有人轻嗤:“倒霉?赵家富裕,那点银子就是九牛一毛,能有什么事。”
“话可不能这么说,一两银子也是钱,再有钱都经不住这么天天薅的。”
……
这群人七嘴八舌争论不休,各有见解,反正都闲得慌,一会儿就扯到东家长西家短上去了,总之一大堆。
沐青步子极慢,从这群人面前路过,将这些话收之于耳,她没进客栈,而是继续往前。
街尾的人比城门口多些,正值黄昏时刻,各家炊烟袅袅,天变得有些Yin沉。
沐青以前来过安阳,对这里还算熟悉,绕过街尾,从岔路口分道往西边去。
天一黑,安阳城就陷入沉寂之中,各家各户接连熄灯,街上只有巡逻的官兵,连太一门的弟子都没再出来。
彼时赵家气氛沉寂,到处都压抑,府中的家丁结队巡逻,这里的灯火比别的地方要亮堂,为的就是严防那窃贼。
赵家老爷气得都快呕血,贼人是愈发嚣张了,专偷他家,不分白天黑夜地来光顾,每回都顺走两样东西以示到此一游,简直气煞人。
今晨小贼将赵夫人陪嫁的玉簪偷走,中午又窃去二少爷的吊坠,晚些时候再来顺走不少银两。赵老爷是妻管严,平素被夫人管得紧,那些银两可是他的私房钱,他火冒三丈,然而捉不到贼人又拿着没办法,现在只能边喝茶边干瞪眼,希望府中的家丁能将小贼捉住。
按前两天的规律来看,对方今晚上半夜至少还会来一次,赵老爷再三吩咐下去,一定要严防,连只苍蝇都不能放过。
然而与预想的不一样,上半夜并没有任何动静,贼人破天荒没来。
赵老爷坐立难安,想对方来又不想对方来,来了,保不准能把他捉住,但若是捉不住,不来就少一笔损失。他怀着焦灼的心情等到子时,府内一直没有出事,赵夫人看不下去,喊他快些睡觉,既然没事就别折腾了。
而府内的家丁见大半晚上都无事发生,亦渐渐放松警惕。
午夜一过,赵府彻底空寂安静下来,府内多数人都歇下。
彼时院墙外的老树上突然钻出一抹浅灰的踪影,对方行动极快,麻利从树上跃下跳到院墙上,再迅速爬到屋顶上去。因着来光顾过许多次了,它对赵府的地势布局十分熟悉,四条短腿划得飞快,不一会儿就从西侧院墙跑到东厢房主人住的地方。
它聪明机敏,小心翼翼扒开两片青瓦,再灵巧地跳进屋中,趁屋里人沉睡之际四处查找,待找到藏钱的地方就赶紧叼咬住一锭银子,并顺手牵羊扯走房中人的玉佩,轻车熟路用身子顶开窗户,跳窗离开,又从院墙折返沿原路回去,借着老树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