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他话里的深意,不打算理会,见他还不走,便语气生硬地反问:“你……来做什么?”
阿良脾性温和,晃晃手中的篮子,将盖在上面的软布揭开,“喏,过来送吃的给白狐,它喜欢这个。”
里头全是白姝爱吃的,软甜香糯的糕点。他倒是有心,带这么多来,生怕不够吃。
望见一篮子的可口吃食,白姝霎时不做怎么回应,她不懂凡人那一套处世方式,不论做事还是情绪都来得直白,高兴就撒欢,愤怒就亮爪子龇牙,以为自己还在跟阿良闹矛盾呢,对方却笑意yinyin地提着一篮子吃的过来。
她偃旗息鼓了,一时语塞。
阿良没瞧见她的不对劲,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话,时不时就套近乎,问她哪儿的人,现今住在哪个院,如此云云。
这般示好让白姝有些别扭,故作矜持地端了会儿架子,亦不再拿捏着,好些问题都回答不上来,有些甚至听不懂是什么意思,只能说个大概。
以为她这是不愿意露底,阿良知趣没再问,见白姝腰上什么都没有,他就知道拜师任重而道远,走前还鼓励了两句。毕竟这么多年了,执着拜师的弟子中,白姝是唯一一个能踏进隐月楼的。
凤灵宗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弟子腰间挂的物件越多,分量越重,那这人就越受人尊重,地位也就越高。
这物件呢不是随便挂就可以的,得靠自己争取,譬如宗门比试拔得头筹可以得赏坠子,镇压邪祟除魔卫道可以得赏功法锦囊,亦或是单凭自己就斩杀为祸一方的妖物,则可以把妖物的牙齿、犄角等小巧的部位取下来做成饰品挂着,以此彰显实力。当然了,如果能拜入哪位长老、主事以及护发等门下,那他们也会给一个信物让挂着,表明某某是自己的徒弟。
白姝腰上空荡荡,一个挂件都没有,那就是没有拜师成功。
她被阿良搞得云里雾里的,没明白这些话到底何意。
兔子在他俩谈话时跑了,她没有深想,先去找兔子。
。
阿良是个藏不住话头的,听到竹院的师兄弟都在谈论白姝,他忍不住神神秘秘地透露了两句,说起自己见过白姝的事。
众师兄弟纷纷好奇地凑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如鸟雀。
chao生师兄亦参与其中,听到阿良说白姝的家乡时,微微惊讶:“洛城人,那还挺有缘的,咱们上次才去过那里,往后见了也能帮衬帮衬。洛城哪儿的?”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闲聊扯淡,说着说着就把话歪到天边了。山中修炼的日子无趣,聊天就成了为数不多的乐子之一,不出半天,所有人又都知晓了那位想拜入沐青门下的弟子是何方人士,样貌如何,而今进展有望。
隐月楼中白姝浑然未觉,她当了数日的人,还没缓过劲儿来呢,就被沐青赶到另一间房住。沐青同她讲了些大道理,总之就是应该分房就寝,她听不懂,怎么都不肯,于是白天变成人,晚上就换回本体,死皮赖脸就是要进沐青那间房睡。
这孽障惯会卖可怜,沐青不让进屋,她就装死装难受,今天丹田痛明儿胸口闷,焉兮兮倒在门口,就是不安生消停。
闹了七八天,实在是不得安宁头疼万分,沐青最终还是允她进去。
白姝原先还在意陆傅言得很,这几日有了别的事情做,就不再念着这个,兴许是喝了几滴墨水,她脑袋瓜子轰然变得聪明,知晓该怎么做才不会被赶走,继续赖在这里。
晚上沐青一进门,她就蓦地变回本体飞蹿过去,绕着对方卖乖地挨着。
沐青知这孽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没怎么搭理。
打坐时,白毛团子非得往她怀里挤,还将尾巴缠她腰间,反正就是要赖她身上。
“早些歇息。”沐青拂开腰上的尾巴,淡声道。
白姝动了动,又卷上去,厚脸皮佯作不懂,回道:“不困,不想睡。”
沐青再将尾巴拉开。
这孽障还锲而不舍了,倏地将一条尾巴变成三条,全都缠住对方,“阿姝想写字,要你教。”
挺会随机应变,不让缠就故意找事。沐青欲言又止,被这孽障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了许久,终还是回道:“夜深了,明日再教。”
白姝这才将尾巴上的力道松了些,哦了声,而后趴下,情不自禁地甩甩尾巴。
沐青垂下目光,阖眼静修。
白姝俨然是高兴的,尾巴都快翘上天,不过还是忍住了,她这些时日学了不少做人处事的法子,全到用在了与沐青的相处上,就那么简单两句话,沐青就答应明天教自己写字,比耍赖强多了。
她有些得意,想着想着就翻身仰躺,抵住沐青的手轻轻拱了拱。
这日夜里,白姝就这么躺在沐青腿上睡着了,约莫子时才被抱上床,她丁点没察觉到这些,而是迷迷糊糊陷入了一个绮丽的梦中。
梦境虚幻朦胧,她身着如火热烈的赤红长袍,处在一间华丽堂皇的气派殿宇内,艳丽的罗帷悉数垂落在地上,萎靡的烛火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