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呢?”凌商天自言自语,气若游丝,眼皮渐渐合上。
这一刻,他仿佛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看见了与柳思翊的初遇时光。
直到失去意识后,他嘴角仍然留着微笑的弧度。
凌阡毓在余心欢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走来,看到凌商天皮骨分离,血rou碾烂的惨状,忙别过脸。
她抚着受伤的额头,手指不自觉地紧了紧,恨意渐渐消退,这一刻,她心软了。
经历了重重打击后,柳思翊情绪恢复了平静,她的视线被凌阡毓的头破血流占满了。
“阡毓~给我看看伤口。”她向凌阡毓靠去。
额头那块伤口的血快凝固了,凌阡毓放下手,安慰道:“没事没事,就撞了一下,等会去医院处理一下就行。”
柳思翊伸出手,凌阡毓忙蹲在轮椅旁,让她能够触碰到自己,主动把伤口展示给她看,“你看,真的没事,血已经不流了,手上的血是刚开始弄的,没那么吓人的。”
她极力解释,柳思翊却shi了眼眶,是心疼也是一种压抑情绪的宣泄,她抱住凌阡毓,泪水静静地落了下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凌阡毓就像她捧在手心里的宝,一直呵护着保护着,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可今天她却没能保护好她。
柳思翊恨自己的身体,在这种时候,还是站不起来。
如果她还和以前一样,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可偏偏,她一个人的事,让所有人跟着折腾受伤。
说到底,凌商天也是因为她才变成这样,原始罪人就是她。
她又怎么怪得到别人头上,她是凌商天犯罪的源泉,也是刺激他变得极端的导火索。
她险些害死了自己最爱的人,最好的朋友。
朋友...柳思翊忽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海芋和蓝楹还没有问出下落!”
“阡毓,海芋和蓝楹还没有下落。”她紧张地重复了一遍,紧绷的神经片刻不敢松弛,凌阡毓轻抚她肩头,“路上我联系了沐宛,她已经安排了直升机协助辛队长,相信她们,好不好?”
柳思翊连连点头:“对,当时我出事也是辛队长找到的,她可以的,沐宛那么在乎蓝楹,也一定不会让她出事的。”
她竭力地安慰自己,可心里的担忧和恐惧,却丝毫没有减少。
李欣瑶蹲在凌商天身边,默然不语,后背的痛感很强,她也不敢轻易动。
余心欢上前扶她,“欣瑶,起来吧。”
“嗯~”为了不被担心,她勉强支起身体,但稍一用力就会牵动后背的伤,她没能稳住自己,双腿一软,跌在了余心欢怀里。
“后背疼得厉害吗?刚刚...”余心欢不忍回想,只要想起刚刚触目惊心的一幕,就觉得心口疼,心跳也随之加速,像惊魂未定一样,久久不能平息。
李欣瑶咬肌紧了紧,控制好呼吸节奏,让表情渐渐放松,忍痛间挤出笑意:“没事,骨头没断就行,别担心。”她试图自己站直,与余心欢保持肢体距离,总觉得这样依偎着不太好。
她不想要这种情况下的怜悯和心疼,冲出去的那一刻,没有多想,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不能让心欢受伤。
现在要面对冲动的结果,她自己承受就好,她不希望余心欢因为内疚做出疼惜的行为来。
那不是她想要的亲近。
“你都这样了,可以靠着我的。”余心欢伸出手肘,想给她扶着。
李欣瑶依然摇头,“不用。”她眼眸垂下,甚至没有多看余心欢一眼。
她不知道此刻的余心欢心里有多难过,那棍子打在李欣瑶身上,就像砸在自己心头。李欣瑶奋不顾身地一冲,好像把余心欢堵在心头的执念冲散了,她除了心痛和害怕,没有其他感受。
这起特大车祸上了新闻热点,所幸没人死亡,所有伤者都被送到了医院。
于氏兄弟和凌商天分别送进了手术室。凌阡毓和李欣瑶都受伤不重,经过处理只要定期上药复查就可。几人守在凌商天的手术室外,静静等候。
不多会,主刀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伤者的腿是保不住了,现在需要截肢至大腿,否则伤口感染会有生命危险,哪位是家属,请先签字吧。”
“这么说,他以后只剩下半边身体...”说完这句话,李欣瑶难过不已,喉咙处有些哽咽。
凌阡毓心情复杂,不是滋味。多讽刺,这个人害得思翊到现在还坐在轮椅上,他还伤了大伯母,绑了自己好朋友,上一刻还要自己的命,下一刻却是为了救思翊的命变成这样。
现在她要以家属身份,为他的手术签字,真是可笑至极。
“我是她姐姐,我签吧。”凌阡毓望着手术同意书,准备落笔签字。
“你不配签字。”
走廊那头,传来尖锐的女声。凌商音双眸含笑,一步一步走来。曾经那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已经消失不见,如今的她眼眸深邃,透着从未有过的Yin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