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汇聚到廿三身上。廿三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无处躲藏,走到钟靡初跟前,半跪在地:“陛下……”她一直以为这人与她一般,没想到她是龙王。
宜儿道:“你叫廿三?”
廿三抬头看了一眼宜儿。明亮的双眸,言笑晏晏。廿三低头:“是,殿下。”
宜儿笑道:“好奇怪的名字。”又问钟靡初:“娘亲,我可不可以跟她玩?”
老龙王将宜儿管的严,一向不许她随意出东海,就怕她未长成之际出了什么岔子,毁了金龙王室最后一根独苗苗。龙族生育率比修仙者还要低,如今四海里没有与宜儿年纪相当的龙,最小的也比宜儿大百来岁。现在遇见廿三,与她年纪差的不是那样离谱,是阿蛮娘亲的同族,与娘亲一样是混血,她自然喜欢。
顾浮游道:“当然。说来,她还是你师妹。”
“师妹?!”宜儿为这新颖的名头雀跃。
“你娘亲收了她为徒。”
“娘亲,娘亲。”宜儿欢喜的找钟靡初确认。
廿三直摇头:“没有,我不是。”
顾浮游困惑,看向钟靡初:“你还未收她?”
“未曾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说开了也正好,钟靡初向廿三道:“你可愿拜我为师?”
廿三垂首,一直未有应答。顾浮游笑钟靡初道:“钟靡初,你盘算着收她为弟子,可有想过她不领你的情?”
廿三连忙否认,她道:“我是奴隶,我不配……”这还是她第一次与顾浮游说这样长的一句话。
顾浮游端着双臂,凝声道:“没有什么配不配,有机会要懂得争取,放到你眼前都不要,那是傻子。”
顾浮游向封岁招招手。封岁走来:“他也是奴隶,让他拜我为师,他便不会觉着自己不配。”
廿三抬头看了一眼封岁。顾浮游笑道:“哎呀,这样一来,封岁也算宜儿师弟了。”
封岁:“……”
宜儿道:“真的?!”如今竟也轮到她做长辈了。
顾浮游乐道:“钟靡初,你如今收了她,她也是最小一个。”
钟靡初没有搭话,问廿三道:“可愿拜我为师?”
廿三抬起头来,已在心中想好,目光坚定,朝钟靡初一拜:“师尊在上,受徒儿一拜。”
宜儿欢喜道:“我做师姐了,阿福,我做师姐了。”终于不再是最小的一个。
顾浮游应和她:“是。是。正好,双喜临门,今夜大摆筵席,做老七和柳娘的婚宴,做你们的拜师酒。”
肃杀的城池,夜晚里迎来了一团喜气。顾浮游说办酒席,真办酒席。位置便选在她寝殿外的广场,那里还算得干净,空中飞着莲花灯,明亮辉煌。
众奴隶为老七与柳娘二人张灯结彩,将城里的红绒毯全收刮了来,铺在地上。老七这种修为强大的人并非一蹴而就,而是慢慢成长,待在城中一久,算得许多奴隶的长辈。众奴隶敬重亲近他,为老七与柳娘喜结良缘而欢喜,难得有如此活力,如此热情。
而这时顾浮游才知道柳娘的‘柳’取的‘六’字的谐音,柳娘比老七的数字还低,比他更强,真是不可貌相,这样娇弱的人,如此深藏不露。
这种对比下,左圆融要杀也该杀老七才对。顾浮游知道柳娘随侍在左圆融身侧后明白过来,柳娘很有姿色,左圆融将这人当作自己的女人,自然不允许别人来碰。而柳娘有了孩子,生育过后,修为也会跌损,左圆融恼羞成怒,自要拿柳娘开刀。
白鹿城这些年,未有过哪个奴隶成婚似他们这般隆重。这些在与老七同等修为的修士结道侣的仪式上比起来简直称得上简陋,但对于他们来说,却已是艳羡至极。
白鹿城的奴隶太多,广场上容纳不下所有奴隶。顾浮游便吩咐他们自找地方去庆贺。除了那些数字低的奴隶外,其余奴隶仍旧怕她,不敢在她跟前喜形于色,让他们去别的地方饮酒作乐,也省的他们拘束。
宜儿骑着阿福去了人群中闹腾,她是东海公主,又唤顾浮游娘亲,所有的人都让她三分。她带着廿三和封岁,就差要在人群里呼风唤雨。
顾浮游和钟靡初坐在主位上。老七与柳娘来敬两人酒,柳娘一脸艳红,老七笑的嘴角不落下。顾浮游见他二人情意浓浓,喝过了酒,笑道:“好了,去洞房罢,快去,快去。”
两人难为情,退了下去。白鹿城的欢声笑语持续了一晚。宜儿累了时,钟靡初抱她下去歇息,顾浮游便跟着一起走了,留他们自己闹。她不在,他们更放得开。
宜儿与钟靡初睡惯了的,抱着她脖子不撒手,要与她一道睡。顾浮游见状,撇撇嘴:“你太惯着她了,这么大了,得自己一人睡了。”顾浮游脸颊酡红,微醺。
宜儿已在钟靡初怀里迷迷糊糊,反复嘟囔:“跟你一起睡。”
顾浮游瞄了钟靡初一眼,最后还是自己摸到屋内去,小声嘀咕:“算了。”
钟靡初见她已有醉意,问道:“你自己可走的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