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
不过殇帝刚一登基就连杀了四位前朝老臣,一时间政局不稳,人心惶惶,于是这位前朝公主便出现在了这次宴会上,斡旋在朝臣与殇帝之间。
南宫素女记得,宴会过半长公主默然出列,命人在桌上铺了三幅卷轴,挽起广袖挥墨做丹青,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幅气吞山河的《山河社稷图》便成了。
还未待南宫素女好好欣赏,只见前朝公主命人将卷轴下面的桌子挪开,一眨眼间《山河社稷图》便被分成了三分……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南宫素女揉了揉眼,惊奇地发现分开后的一幅画竟然神奇地变成了三幅画,每一幅都也都堪称佳作。
待墨色干透,前朝公主当众将其中的两卷,分别送给了丞相南宫让,大将军陆权,最后一幅送给了殇帝。
巧的是,南宫让的那副上写了“山”,陆权的那幅上书“河”,而殇帝的那幅上是“社稷”二字。
随后,前朝公主款款地行了一个万福礼,摘下了蒙在脸上的面纱,露出了那张绝世倾城的容颜,艳惊四座。
前朝公主盈盈一笑,烛火亦黯然了几分,那双水泽流光的眼眸里,未语先传情,顾盼生辉。
原本死气沉沉的晚宴,仿佛因为有了这个人的存在缓和了好多,这样一个美好的人物,仿佛只要瞧着便不忍再生龃龉。
那一刻,大殿里安静极了,就连丝竹之声仿佛也就此远去,前朝公主轻声说了一句话:“自古山河安社稷,岂闻社稷别山河?”
谁能相信呢?
妙手一幅画,款款一席话,竟让前朝的江山又延续了五年……
直到殇帝登基的第五年,前朝公主被殇帝和万贵妃气到出宫云游,丞相南宫让才联合大将军陆权兵谏宫廷,颠覆了前朝四百年的社稷。
即便如此,南宫让在殇帝死后长达四十九日之久还迟迟不敢登基,而是广告四海,派重兵到各地地毯式搜索,恭请长公主回京主持大局……
直到四十九天后,得到确切消息:长公主殿下死于一场大火,尸首已经焚得焦黑,南宫让才登上了帝位。
南宫素女拍了拍南宫静女的手,低声道:“之后又发生了一件事……那年你和二妹还未出生,就是宫宴后不久的一件事儿,也不知父皇有没有与你提起过……”
南宫静女:“父皇他从未提过前朝公主的事情。”
南宫素女叹了一声,勾了勾嘴角:“人走茶凉,人死如灯灭,谁又会记得呢?”顿了顿南宫素女继续道:“就在宫宴后不久,嫡母她……也就是太后娘娘,突然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府内的大夫束手无策,父皇守了一天一夜后进宫面圣,求殇帝赐御医给太后娘娘治病,结果御医们用尽了一切办法也治不好,还断定太后娘娘是得了‘打摆子’,绝症,治不好了……”
南宫静女惊呼一声,紧张地看着南宫素女,后者继续说道:“御医说这病会传染,建议父皇封了院子。父皇气得赶走了御医,当天下午……她就来了。”
南宫静女:“她?是……前朝公主?”
南宫素女点了点头:“嗯,她来了,依旧轻纱拂面穿着一袭常服,她看过太后娘娘以后告诉父皇御医所断不差,但这个病她可以试一试。”
南宫静女:“父皇……怎么从未和我提起过?”
南宫素女苦笑一声:“我还会骗你吗?一场旧事了,我又何必?”
南宫静女:“我不是这个意思……后来呢?”
南宫素女:“后来?后来她说服了父皇将太后娘娘送到了万象寺后山的禅房,而我作为府内的长女是自愿上山侍疾的,我们三人在万象寺的后山住了整整百日,我是亲眼看着她一点点将太后娘娘治好的,数不清多少个夜里,因为这病总是后半夜发热,她便衣不解带地照顾在太后娘娘的床边,直到天亮。一百日啊,整整一百日……直到太后娘娘的病好了。”
南宫静女听完,久久无言。
南宫素女:“我也是那时才知道的,她小时候身体很不好,观天司说她是天上的星宿偷跑到人间经历世间百态的,不能久拘在一处会灵台不稳,建议她到寺庙里熏熏香火气,所以她小时候曾到万象寺后山的禅院里养了三年,后山的禅院是专门留给香客住的,远离前山寺庙所以女眷也可以住进去。她也是万象寺的一名俗家弟子,也是唯一的一位女弟子,只因主持说她与佛有缘,破例收了她。我曾与她……朝夕相处了百日,之后便成了闺中密友。上次你说……幕后主使很可能是前朝公主,我之所以没说这些,是因为我不相信,说出来也是徒增烦恼罢了……当年出事以后不仅父皇,朝中的各方势力,包括我……都曾秘密动用自己的手段四处搜寻她的踪迹,她的确是被大火烧死了,死在晋阳的行宫别院里……若是你,有幸见过她哪怕一面……也绝对不会把她和如今这个‘幕后主使’联系到一处的。她是一个……捡到断了翅膀的麻雀都要竭尽全力医治好的人啊。”
南宫素女抿了抿嘴,别过了头,几个呼吸后才转过来,吸了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