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玉萧年纪还小,或许并不明白“小杂种”的真正含义,可是随着她一日日长大,这份创伤会陪着她成长……
然而……
尽管南宫静女尽可能地让这件事看起来像是后宫家事,但消息一出朝臣还是炸了锅,眼下邢经赋不在文官集团唯陆伯言马首是瞻,接到消息后陆伯言立刻给六部尚书中的五部传了口信儿,要求他们立刻随他进宫面圣,这之中自然地略过了已经官拜兵部尚书的秦德。
由帝王亲自教导可不是用“殊荣”两个字就能轻言带过的,纵观历史几乎每一位由帝王亲自养在膝下的皇子,长大后都是皇位的继承人之一,半数以上都成为了下一代帝王。
当年南宫让将南宫静女养在膝下之所以没什么人反对,一则是南宫静女是唯一的嫡出,年幼丧母又是公主,而且元后马氏与先帝的夫妻情分朝臣们都看在眼里,但今时不同往日:既然先有女帝登基,那么下一代女帝也可以是公主!
北安侯虽然生死未卜,但只要女帝一日没有下嫁新的皇夫,齐玉萧这位被先帝御赐了金册玉牒的公主就能算作陛下的嫡长女……
事关国储哪有家事可言?
况且几乎所有的老臣们都知道,晏阳公主并非陛下亲生,而是北安侯与人私通诞下的,试问这么一个野种,如何配得起帝王的亲自教导?
圣旨一下,不消半日前来觐见的大臣们便成群结队地跪在御书房外求见了。
南宫静女早有打算,命人放下珠帘后,便将这些个“忠心耿耿”的朝臣们请到了御书房。
她脖子上齐颜留下的印记尚未消散,这可是万万不能让朝臣们看到的。
南宫静女:“诸位爱卿所谓何事?”
陆伯言手持玉笏率先出列:“启奏陛下,臣等今日前来是对陛下下旨将晏阳公主亲自教养在膝下心存疑惑,特来一探圣意的。”
南宫静女无所谓地点了点头,美目一扫,淡淡地问:“诸位都是为此而来?”
群臣沉默了几个呼吸后,纷纷称是。
南宫静女:“这不过是朕的家事,诸位大人的手是不是伸的太长了?”
陆伯言:“陛下此言差矣,正所谓家国天下,君王之事便是国事,历朝历代能被君王养在膝下的皇子哪一个长大后不是国储的人选之一?所以……”
户部尚书年纪最长,出列抢白道:“老臣斗胆,请陛下三思。陛下就算是喜爱晏阳公主,赏些什么臣等都不敢过问,但帝王亲自教养的殊荣以晏阳公主的身份,恐怕担当不起啊!”
户部尚书倒不是陆伯言的人,而是真心为朝廷考虑的中正之士,齐玉萧的身世这些个老臣们都清楚,户部尚书担心南宫家的天下落在外姓人的手中。
南宫静女:“受不受的起朕说的算,还有……玉萧的金册玉牒乃先帝所赐,既然已经入了宗谱……朕希望今后有关于晏阳公主身份一事,不要再提。”
陆伯言:“陛下,这天下乃是南宫家的天下,晏阳公主的身上并无皇室血脉,还望陛下三思。”
南宫静女轻笑一声,她正等着陆伯言说这句话呢。
南宫静女:“说起来……忠烈侯虽然过继到了灼华公主膝下,但并未随灼华公主前往封地,而是留在了京城,是不是?”
陆伯言:“是。”
南宫静女:“忠烈侯年幼,目前是何人教导?”
陆伯言:“回陛下,由内人亲自抚育,臣也会不时考察他的功课。”
南宫静女:“哦……如此么?朕怎么听闻,忠烈侯在上书房内不好好读书,纠集了几名世家子弟仗势欺人,口出狂言?”
陆伯言脸色一僵,硬着头皮答道:“臣……不知。但臣相信此事……或许另有隐情。”
南宫静女慢悠悠地说道:“朕记得这孩子之前曾过继到你的膝下,忠烈侯为国捐躯后朕才重新将这个孩子回归宗嗣的,算一算不过是这一两年的事儿,没错吧?”
陆伯言:“没错。”
南宫静女:“所以忠烈侯当众辱骂晏阳公主为‘小杂种’到底是何人所教?”
陆伯言的脸色彻底变了,其余几位大臣听到女帝陛下如此说,也心里也多少明白了几分。
场中的哪一位不是饱读的鸿儒,最重视世家子弟的教养,即便是有人心怀龌龊也绝不会恶语伤人,这便是渭国大多数读书人秉持的信条。
即便不少人的想法和忠烈侯差不多,但让他们直接骂出来,还是一件有辱斯文的事情。
陆伯言:“陛下,兹事体大,还望陛下明察。”
南宫静女冷哼一声:“怎么?陆仆射莫不是怀疑朕编排一个孩子不成?”
陆伯言:“臣不敢……”
南宫静女:“忠烈侯年少,又是功臣之后,朕不愿与他为难,但晏阳公主怎么说也是父皇御赐了金册玉牒的宗室公主,真追究起来的后果,你应该清楚。朕也不想破坏我们两家的金兰之好,所以,为了杜绝今后再有人言出不逊,才决定把晏阳公主接到膝下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