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将士正在巡营,鞍不离马背,甲不离身。
木苏娆被前后簇拥着进了主帐,几位副将正围绕沙盘推演战况。
见木苏娆驾到,拱手行礼。
帐外,将士来报,有一女子求见陛下。
木苏娆与香九面面相觑,谁会在这时候来此。
她们转至帐外,看到那名女子时,香九惊呼:“你怎么会在这!”
梦茯苓一向对她没有好脸色,充耳不闻,双膝磕地,三呼吾皇万万岁。
木苏娆接过她呈上的信函,在看到招摇楼三字的时候,小小一惊,随后了然。
看着香九:“你们认识?”
香九压下音色:“竞争对手,多年恶战,不提也罢”
她与梦茯苓那点恩恩怨怨,够说三天三夜,补充道:“上回出宫,就是她带人绑的我。”
话刚出口,怕木苏娆迁怒梦茯苓,悻悻作罢,在木苏娆疑惑神色中摆摆手:“算了,没什么没什么。”
小东西,都有自个儿的小心思了,木苏娆在香九后腰拧她,见她疼得龇牙咧嘴才罢休,命人为梦茯苓上茶赐坐。
她一心想要笼络招摇楼,招摇楼定也存了心思和朝廷交好。
隆亲王大势已去,她们前来助她一臂之力自然情理之中。不然被雎鸠城一家抢功,招摇楼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倒是会打如意算盘。
木苏娆看破不说破,给香九递去个俏生生的眼色,笑而不语。
非常时期非常办法,雎鸠城眼下全仰仗木苏娆,多个招摇楼,愈发稳Cao胜券,香九以为给招摇楼分一杯羹,不是不可。
妻妻二人默契十足,既然香九无异议,木苏娆这便应下,但天下没有白拿的好处,招摇楼合该拿出诚意。
梦茯苓不愧是大弟子,当即表态:“招摇楼愿作探路先锋。”
招摇楼皆为女子,身姿灵巧,轻功了得,踏雪无痕更是出神入化,有她们探路,事半功倍。
香九腹诽,小师妹们个个水灵灵,来干这劳什子事,真舍得下本钱。
这夜,小师妹们趁月黑风高,搬入营地。
香九踮着脚尖,老远瞧着,哎,可怜哟。
容清得空来探望她,一看她此番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敲了她一记脑袋。
“无毒不丈夫。”
香九用肩头撞开她,骂道:“你铁石心肠。”
“是你心慈手软,有空学学你嫂子。”
江湖中有句话,有血流成河的地方就有红绫。
得亏她,雎鸠城曾一度与魔教齐名。
“她又冷又凶,我不学。”语毕思忖半晌,见四下没外人方才安心道,“如今断英死了,断雀姐姐真真可怜。”
容清如临大敌,紧张道:“别在你嫂子面前说这话。”阿姐怕你享年十九。
“所以偷偷问你嘛。”
容清道:“我想过这事,她若愿意重回雎鸠城,我不拦着,毕竟有自小长大的情分在,她若不愿意……她爹家大业大,带着这笔银钱,浪迹江湖未尝不可———”
“你舍得她?”
容清“嘶”了一声长音,警告道:“胡言乱语!我跟她清清白白——”
“但她对你情根深种!”
容清真觉得香九离家半年,翅膀硬了,要上天。
“这话如果传进你嫂子耳朵里,看我不找你算账!”容清一个甩袖,作势要走。
香九连忙抱住她胳膊:“好阿姐,我知错了。”
她们分别半年,还没好好说过话呢。
容清来寻她,本也有姐妹话家常的意思,挣扎两下挣回脸面,便冰释前嫌,道:“与隆亲王大战在即,阿姐问你,此后真就和那曌文女帝回京城了?”
香九想也没想道:“当然。”
容清眸光柔和清浅:“你念她五年,如今再遇,是注定的一世情缘,只是你远在异乡,我放心不下,同样的,你自幼在北原长大,真能舍得这地方。”
“自是舍不得,可我更舍不得的……苏苏。”
这女人心狠手辣,高高在上,一身的坏脾气,还顶爱拿她撒气,唯一的优点是爱她念她在乎她,全心全意的那种。
北原离开还能再回,木苏娆没了或许就真找不回来了。
世间有缘相遇、无缘相守的人数不胜数,她何不得之我幸,抓在手里。
容清与她心意相通,摸摸她脑袋,力道像棉絮一样轻柔,语音宠溺道:“阿姐有空会去看你。”
此次一别,不知再见是何年。
香九悲从中来。
木苏娆近日都被司徒将军和几位副将缠着脱不开身。今日好容易提前回帐,香九却不见人影,围着帐子绕上一圈,见那人正和容清说话,最后竟是愁容满面。
木苏娆担心,待容清走后,蹦到香九肩头,吵吵着让她背。
香九谨遵圣令,背着她四下闲逛,彼时圆月东升,风牵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