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上盘成了手镯状,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这是条蛇。
鱼皎皎见她安静下来,像是自闭了一般,她便下意识确信了对方不会打扰自己,垂下眸子接着诵经,直至侍女唤自己去用膳,这才退出佛堂。
鱼皎皎食用的都是素菜,半点荤腥不沾,她看着桌上的菜顿了顿,片刻后才对着侍女道:“去唤人烤一盘ru鼠上来。”
侍女惊恐的看了鱼皎皎一眼,但这个时代阶级明确,哪有奴才质疑主子的道理,所以虽然心有疑惑,但侍女还是憋在了心里,乖巧的退出去吩咐。
对于有权势的人家而言,再不合理的要求都会有人帮他们办到,所以不到半个时辰,一盘ru鼠便被人呈了上来,烤至金黄,香气扑鼻。
鱼皎皎所看的书自然不止佛经,所涉颇杂,所以她记得如这般大小的蛇,要喂食便最好选择ru鼠之类的东西。
她从手腕将棠华拿下来,放在盘子边,眨也不眨的盯着她,像是在好奇蛇类会怎么进食。
棠华:“…………”
啪!
“殿下——!!!”
鱼皎皎摆摆手,示意侍女退下,抚摸着手背上被打出的红痕,心道这小蛇脾气可真烈,不过她也看得出对方下手是有分寸的,至少下午那道被打出的红痕就早已不见了。
她好奇问道:“那你想吃什么?”
棠华瞥了她一眼,重新盘在她手腕上,理也不理。
鱼皎皎也不在意,她看的杂书中有写过蛇类一般几天才进餐一次,不过鱼皎皎看她蛇腹平平,还以为对方会吃呢,现在既然没有什么表示,那想来应该是不饿的,于是鱼皎皎便不再理会,拿起筷子用餐。
她早课晚课俱皆不落,跟寺里的所有尼姑作息都差不多,不过毕竟是被Jing细养着的人,很多事她都不会经手,回到卧房时也早有侍女备好了水。
鱼皎皎看着木桶才像是想起了什么,没有急着让人伺候梳洗,而是提起了黑蛇,指尖慢慢滑过蛇腹,像是在辨认什么一般。
棠华僵硬了一下,黝黑的蛇瞳盯着她,鱼皎皎本能的停了下来,转而变为询问:“你是公是母?”
虽然大多数人都不在意自己抱着的动物是公是母,但鱼皎皎觉得既然对方有智慧,那就不能再当成普通野兽视之,若是性别不同,自然也就不能让对方跟自己一起进去了。
棠华白了她一眼,鱼皎皎也不恼,随手将对方放在了浴桶边缘,微微颔首,示意侍女上前。
尽管棠华的体型并不大,但对侍女来说仍然具备着恐怖的威慑力,让侍女帮鱼皎皎脱衣服的手都克制不住颤抖,鱼皎皎看了一眼直起身子像是随时打算攻击的棠华,摆摆手示意侍女退下,自己褪去衣裳迈入浴桶中。
温热的水流让鱼皎皎舒了一口气,并不在意对方的靠近,心道这蛇还挺霸道,连侍女都想驱赶。
她也没想那么多,只当对方不喜旁人靠近,毕竟大多数妖类都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很多都是独居,对陌生人更是反感。
不过鱼皎皎完全是被娇养着长大的,手脚都无一丝茧子,一直都是被人伺候着的,棠华这一做法,还真是给她出了道难题。
好在她也不是离了侍女就什么都不会的人,也不需要让人帮忙绞干头发,披上亵衣后便进了卧房,吹灭烛火躺在床上。
章节目录 皈依佛门的公主【三】
一般来说, 佛法修为Jing深, 亦或者是修道之人,都是轻易不会做梦的,因为他们的梦往往都预示着什么,并非只是单纯的梦境。
解梦之说, 在民间也极为横行。
鱼皎皎梦到了一段神奇的经历, 与其说是梦,倒不如说这是一段被人刻意尘封了的记忆。
记忆里盘旋着一条腰身粗细的巨蟒, 泛着寒气的幽深洞窟, 还有周围的靡-丽瘴气,以及被巨蟒紧紧束缚住的白衣少女。
猩红的蛇瞳不见理智,如同由血浇灌而成的血湖, 七寸上还插着一把几乎要将蛇身穿透的冰蓝色长剑, 但此时长剑却被一点点的通过肌rou挤压排-出来,墨色的鳞片泛着冷硬的光泽,又隐见几丝红芒。
对方像是被欲-望所支-配,又如同早已失去理智一般,分辨不出自己在做什么, 蛇信灵巧的拨弄、拉扯开衣领,如同盯着猎物的狩猎者,一点一点将猎物缠紧,带着轻微刺痛感的蛇鳞紧贴着肌肤,微微嵌进些许,等对方放松时, 几乎浑身都是青紫的痕迹。
那是一段可怕的记忆,哪怕时候封闭篡改了记忆也犹记得当时孤立无援的绝望感,持续了几个日夜,事后连站直身子都做不到,但她还是强行抹消了一切痕迹离开。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出去时跟以前已经不一样了,原本无暇的脸上,左脸脸颊处却留下了大片银白色的鳞片,并不丑,但妖,以至于当她跟同伴汇合时,对方的第一反应竟是朝后退了一步。
那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跟同门的人类,终究还是不同的。
鱼皎皎长这么大其实完全说得上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