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闯入曼涅芙缇公主的宫殿表明心迹,他之所以做出那般粗鲁无礼的举动, 不过是因为曼涅芙缇殿下接连的举动, 让他有了强烈的预感, 预感到她要离开。
他站在她身后默默注视数十年, 从不走近一步,更不敢触碰半分。
因为身后的家族与王室的渊源,所有的苦楚都只能默默咽下。
哪怕只能远远看着的日子,都太过美好的, 这短暂的,能光明正大与她相处的时间, 就像是一场美梦。
妄想着能够久一点,再久一点, 只是可惜破灭的太快, 容不得他贪恋。
纳美尔整个白日都忙的焦头烂额, 等将一些紧要的繁杂事务都处理后,已是薄暮渐临。
不出意外,纳美尔是在城墙上找到博古特导师的, 博古特已经在这站了一天。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虚伪Yin狠的王姐会这般轻易的就将赫梯的王座拱手相让。
这明明是她不择手段,甘愿顶着无数的恶臭骂名抢过去的。
“老师,我不懂,”年轻的王子声音虽然稚嫩,却不难听出已然稳重了很多。
博古特没有动作,继续望着远处空茫的黑夜,身形寂寥,“殿下,试想如果五年前是由你登上王座,那些虎视眈眈的权贵,蠢蠢欲动的叛臣,你又能否有手段,有魄力将他们制服。”
说完这句话,博古特转身就走,留下纳美尔一个人在夜风中思索。
五年的时间都没让纳美尔看清楚当年的局势,不过是被恨意蒙蔽了双眼。
纳美尔王子胸中的权谋、手段、心智都远远不如曼涅芙缇公主,博古特站在城墙上一天都没想不白,她怎么就敢这样离开呢?
直到纳美尔来问他,他才恍然大悟,曼涅芙缇殿下早就算计好了一切。
纳美尔王子是自己唯一的学生,背靠着自己身后家族……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博古特想明白以后竟会有丝丝窃喜,自己于她至少还有利用价值。
而此时,中海海面上一艘普通的商船正试图通过苏伊士运河往将亚述与埃及隔开的红海而去。
风浪渐涌,此时一间位置隐蔽的船舱内,正是乔装打扮成商人的曼涅芙提。
以手扶额,正垂眸凝视着桌上的信件,唇紧抿着,神色却难掩温柔。
而放置在一旁的,赫然就是标志着荷鲁斯之眼的信筒,而中间点缀着的黄金色宝石,是埃及女王独有的标识。
赫希,我现在已经不是赫梯的公主了。
我来找你了。
船外水声连绵,如同催眠的序曲引导者月神的降落,当日光来临,又是崭新的一天。
阳光一如既往的热烈,而孔斯殿内却是一片舒适的清凉,伊蒂斯的命令,王宫储存的冰块皆供孔斯殿使用。
叶知清看着来来往往布置冰块,吃食,还有换药的工人,颇有些头疼。
伊蒂斯的命令,自己又拒绝不了,不接受只会连累了这些宫人。
干脆眼不见为近,叶知清走到露台,放下纱帘,看着宫内葱茏的绿意,垂眸思索。
那天劫持自己的人,叶知清在伊蒂斯处证实,确实是伊尔霍特王子的人。
只是底比斯王宫内的这个“伊蒂斯”,又是否是真正的伊蒂斯?
在外人面前的行为举止,毫无差错的威严仪态,可偏偏在自己面前却殷勤的过分了。
与记忆中的伊蒂斯相差甚多,乃至于很多小细节让叶知清觉得底比斯王宫内的伊蒂斯是另外一个人。
又或者说,她们本就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人。
叶知清抿唇,凝视着露台下已然全数开放的蓝色睡莲,丝毫没察觉到身后悄悄走近的伊蒂斯。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性感的声线压抑着,不难听出其中包含的温柔。
可叶知清的反应显然是被惊吓到了,颤了一下而后迅速站起来。
“伊蒂斯陛下,在看底下的莲花,”
将叶知清的反应看在眼里,伊蒂斯眸底不动声色闪过一丝晦暗,极其自然的走近,亲昵的握住叶知清的手。
“你的伤势已然好转很多,莲池的睡莲才是最美的,可要同去?”
似是温柔的要溢出水来,叶知清抬眸,一瞬的愣神。
与印象里无丝毫偏差的冷峻面容,可为什么偏偏这么多疑点。
不知不觉入神时,等叶知清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伊蒂斯带到了奈芙蒂斯神殿。
神殿非常空旷简单,一入殿便是一道长廊,两侧雕刻着斑斓的壁画。
而当穿过长廊,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盛开的蓝色睡莲。
神殿顶部是封闭的,点缀其上的宝石与镶嵌在上的深色壁砖相互映衬,仿若触手可及便是星空。
从被救回来之后,叶知清就一直待在孔斯殿养伤,切断了所有与外界的联系。
乍然见到眼前的景象,惊讶之于不免多了些欣喜,整个人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