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跟着溪云。
溪云的本体依然留在隐居之处,在外,她的身份一直是“雪狐族人夙云”。
正说着捉贼,只听殿外传来灵剑降落的声音,而后又听一道熟悉的女声下命令道:“这些就是念珉小友说的贼人吧?好肥的胆子,全部押去道宗执法殿!”
有弟子应下之后,下命令的人还没走,而是推门进殿。
随着那人进门,寒风携着淡淡的酒气扑面而来,熏得含绯打了个喷嚏。
和倚淳真人对视一眼,溪云悠然道:“看来,今晚我得唤你‘钟长老’。”
有外人在场,她便改口自称“我”。
倚淳真人抓了抓散乱的长发,笑眯眯地道:“哎呀,老年人酒喝多了,睡不着觉,干脆回宗门管管闲事,让大伙儿守岁也安心点。好歹我也是个执法长老,总不能在道宗挂着名,人却一年到头都在山下酿酒吧?”
殿外搬贼人的几位道宗弟子面面相觑,都在憋笑。他们都晓得倚淳真人的境界有多可怕,别说一年到头在山下酿酒,哪怕她想把整个酒坊搬进道宗,命令玄仁宫的所有修士天天酿酒,也没人拦得住。
这样的大人物,能回来做执法长老的闲杂活儿,绝对是闲疯了。
“能绕过那么多Jing英弟子,直接潜到这里来,这些肥胆儿修士肯定不是寻常小贼。”倚淳真人边走边道,“你们好好玩,我得去托屏仙阁查咯,估摸着又是还不死心的霜叶褚氏,真是喜欢作妖作孽,年都不让人好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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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刻钟后,掌门大殿前的平台上,茗柔引了一张燦烟符,在念珉的指点下将燦烟符放上天空。
“这样就可以了吗?”
“这样就可以了,等着就好。”念珉点头,“别眨眼,跟我一起倒数啊!三、二、一!”
她刚念完,只见飘在半空的燦烟符发出“哧”的一声轻响,化作数不尽的五色流光,如同瀑布一样往下倾洒。
含绯也在一旁看着,捏了捏手里的燦烟符,模仿姐姐的动作抛上天空。
她的力气太小,燦烟符并没有飞太高,然而一阵凉风起,正好托住燦烟符,转瞬卷着它上高处。
掌门大殿旁的观景台上,掌门正与白狼夫人在夜色里下棋喝酒。
瞧见燦烟符一张张化作绚烂烟花,白狼夫人抿了抿唇,落下手中黑子。
“我们的孙女们在和师父一起放烟花,绒绒和她的小道侣在做什么?”
“早早歇下了吧。”掌门不急着落子,端起尚温热的酒喝了口,带着醉意开玩笑道,“没准已经在翻云覆雨互相取悦了,成年妖族自然要寻成年妖族的乐子……”
白狼夫人抬手往她脑门上弹了颗黑子,杏黄色的狼眸在暗夜中亮起来,隐约透着杀气。
掌门揉着被砸疼的地方,酒醒了大半,一声不吭地离开座位去捡黑子。等她捡回来,低着头把黑子交给爱妻时,却被对方搂在怀中,眉心也落下一片柔软。
“阿菡你醉了,我这便带你回去就寝。”
柔声说罢,白狼夫人一把将怀中人横抱起,留下未完的棋局,哼着故乡小曲,欣然朝寝居的方向踏空而去。
“是你醉了!不是我!”感觉她故意将酒气呵在自己脸上,掌门压着声音怨念道,在她怀里挣扎归挣扎,双臂却很老实地环上她的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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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丹宗长老居内,被认为和小道侣翻云覆雨的褚怀霜,正在书房披衣端坐,伏案作画。
说起来作画算是她的老本行了,上辈子的褚怀霜洒脱而不羁,平日里的兴趣便是饮酒作画。这辈子酒是戒了,作画全凭兴趣,兴致来了,便取笔沾彩墨画几幅。
“倾卓你来瞧瞧,这样画可好看?”搁下笔,褚怀霜招呼游倾卓过来。
游倾卓上辈子没少侍奉她绘画,却是第一次做她的画中人。她走近了一看,但见纸上一名绯衣龙女顾盼含笑,怀抱素莲,轻捻花瓣,眼中柔波流转,神情却带着些许威严。
“怀霜是在画‘龙女抚莲图’么?”看罢,游倾卓笑问。
褚怀霜笑而不语。
“这幅画,我想挂到我们的寝殿里去。”游倾卓搭着她的双肩,俯下脸贴在她耳畔提议道。
“自然可以。”褚怀霜应下,撮指朝画虚点,将它收入储物玉佩里,“不过今夜已晚,明早再挂罢。”
她侧过脸,很轻易便触碰到近在咫尺的薄唇,闭起眼吻过去。
亲昵一番,褚怀霜打了个呵欠,道:“时辰不早,我们该歇下了,倾卓。”
“怀霜不与我守岁吗?”游倾卓问。
褚怀霜摇头,“我们可以躺着守。”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发现,写糖的时候心情也会变好( ̄▽ ̄)
第147章 大婚一
殊境五百三十八年,春月末。
含绯一大早就被敲锣打鼓声惊醒,揉着眼睛从雪狐身上滚下去,趴到窗边往外看。
通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