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有,她的心理难免陷入了极端的病态扭曲,早已在富贵生活中失去其他自立求生的本事,一个月后仍没能从家道中落丈夫入狱的事实中走出来,跳楼自杀。
父亲入狱,母亲自杀,这年乔书佑不过二十岁,刚以优异的成绩从意大利留学回来。结果毕业仅两个月,他的生活就从云端掉落深渊,从金尊玉贵的小少年成了遭人唾弃的罪犯之子。
乔家崩台的时候,池倾同乔家的关系已经疏远很久了。
商人之间的情谊就是如此,为利来,为利散。
见面客套客套,散了也就散了。
而乔正荣这一回牵连甚广,就是没有扯到池倾分毫——倒是让池倾不少死敌元气大伤,他反还趁着这个机会收购了两家虎视眈眈已久的公司。
这两年池倾的生意如日中天。
池家原本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到了池倾手上后,涉及面更广,资产也翻了不知多少倍。
如今国内一线奢侈品牌几乎都在池氏旗下,其中不乏一些国际大牌。而池倾本人虽对娱乐圈并不在行,却早在几年前就收购了两家传媒公司,成了国内最具影响力的娱乐公司之一。
青年才俊,多少男男女女趋之若鹜,偏偏池倾就像是从出生就断了情爱线,总是孑然一身。
那些接触过他的人都知道,除了男欢女爱,其实池倾对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信任度都接近为零——说他没有情爱线,倒不如说他根本就没有感情,只是一个追求事业的生意机器罢了。
圈内饭局,谁不是左拥右抱,齐人之美。就只有池倾身边永远是空的,谁也不敢给他安排人,也没有谁敢往他身边凑。
多接触过他几次的人都知道,背后也有闲言碎语,说他哪里有问题,不是身体上就是Jing神上的,要不然哪能单身这么久。
而知道他身世的人总会带着他母亲暗讽他几句,说他这是遗传他母亲的,天生的,改不了。
但都只是背后嚼几句罢了,当着池倾面时,各个都是尊尊敬敬,奉承马屁。
谁都知道池倾心狠手辣,谁都不愿意自己尝试。
池倾早已不缺钱,他现在更像是凭着兴趣而行,偏偏眼光狠辣,手段豺狼,被他看中的公司,至今没有一家是能逃过的。
哪怕所有人眼中的他都带上了负面标签,却也完全无法阻碍池倾继续扩大他的知名度跟商业帝国。
照例是饭局,一些老面孔坐在一块儿,各人身边美人相伴,就只有池倾身旁空空。
不过所有人都习惯了他这模样,习惯以后,原先看着哪里诡异的事情也就变得正常起来了。
其中谁说了一句:“乔家那小少爷明儿可算能落到我手上了,妈的,长得可真是漂亮,我这辈子还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
池倾这才想起来,距离乔家败落都过了好几个月,而他还是头一次听别人说起乔书佑。
池倾默不作声,只听着他们说话。
“今年多大年纪来着了?我记得还很年轻?”
“好像才二十,长得那模样,比小姑娘都水灵。”
“怎么就要到你手上了?”
“哎,他舅舅欠了我家不少钱,一时三刻还不上,就准备拿外甥来抵了。”
“这舅舅可真是没了心。”语气并不是真的心疼,不过就是胡乱的浑话,“人可是要被你糟蹋了。”
池倾吐出一口烟,将还剩了几口的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慢慢说道:“这乔家小少爷我也见过,那模样的确不错。”
怎么听都像只是随口说一句罢了,可从来都没说过这种话的池倾头一回提了乔书佑,其中含义是什么,不言而喻。
刚才说话的人会出了意,心里都要骂娘了,怎么这回就被池倾看上,但嘴上还是得说:“池总要是喜欢,明儿我就给送到你那里去。”
池倾淡淡一笑,但没有要拒绝的意思,只是说着:“那岂不成抢你所好了?”
对方立刻笑道,谄媚都不加掩饰:“没有的事,池总一句话,再大的宝贝我都给送过来。”
“那就给我送过来吧。”池倾道,“你放心,我不会忘了你这份宝贝的。”
两年过去,池倾对乔书佑的念想早就已经消散尽了,乔家出事时,他都没去想过乔书佑的日后会怎样,到底是跟他再没关系的。
而距离乔家的事情发生过去了四个月,池倾偏偏又以这种方式从别人口中听到乔书佑。
换作他人,池倾大概是不会接话的,随他们污言秽语闹一桌,他不是来参与这种事情的。
可一听到是乔书佑,曾经心里以为纯粹稀罕的珍宝,他还是有些沉不住了。
不过二十的少年,一下子从云端跌落,成了舅舅抵债的工具——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池倾几乎都快忘了乔书佑的模样如何,却在这时回想起了初见时他那双独特的粉色眼眸,眼眸里有骄傲内向,也有矜贵锐利。
不知道现在的他,眸子里还会透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