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看出来,还觉得夏家的菜就应该那么少呢……”
“所以是小土鳖嘛,哈哈哈……”
她们似乎是在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闲聊,语气听起来愉悦又带着点儿欲求不满的恶意。
“我把那些话给她说了,”那个清晰又有点恶毒的声音再次响起来,“我说夏总让小少爷跪她只是想利用她,说不定是想借着小少爷的手把她赶出去,让她不要想太多,你知道她说什么吗?”
夏秋听到她们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停下了。
轮椅其实有自动挡,可是她没有安全感,所以一直都是让人推着走,如果没有人的话,她就会自己用手推。
但她很少自己推着轮椅走那么长的路,手都有些疼了。
可能真的是路走太长了,那股烦燥的火气,即使是舌尖不小心被咬碎的,而骤然凉的有些发冷的糖,也没办法完全压下去。
——她们在说什么?
——她说什么?
“她说什么啊?”有人好奇的问。
“‘无所谓’,”何然讥讽的笑了,肆意的在背后发泄着自己的怨气,“真是个疯子,她居然还说她要保护夏总,她以为她是谁啊,古代的大将军吗?就她那样子,麻雀羽毛长齐了没……”
“哈哈哈哈哈哈……”
“她就这样说的吗?噗,好好笑啊。”
“我给你们学一下。”何然清了清嗓子。
——“无所谓。”
——“我想保护她。”
何然故意捏着嗓子。
——“我不怕自己被利用,我只怕自己没有用啊……哈哈哈。”
“好煽情啊,啧啧……”
可能是收拾完了,她们嘻嘻哈哈的推开了门,在看见门口的轮椅后背时,笑容陡然凝固在了脸上。
在整个别墅里,能坐着轮椅到处走的,只有一个人。
冰冷的月色下,葡萄藤架子在地上影射出绰约模糊的影子,女人安静的把轮椅调转过头,打量着她们。
她穿着淡薄的丝绸衬衫,黑色的发挽起来,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唇微微抿起,一双黑瞳染着些微戾气。
夏秋打量着,说话的是三个女人,年龄相仿,都在二十多岁上下,都穿着夏家的女仆装。
此时正尴尬的看着她。
何然反应极快:“夏总,您怎么出来了,外面冷,您穿的少……”
夏秋听得出来,这个就是那个说故意让路悔把吊兰挂在她那里也不提醒的女人。
也是那个,带着讥讽的口吻复述路悔话的人。
——无所谓。
——我想保护她。
一瞬间,夏秋觉得心有点说不清楚的疼,那种细细密密的,突然被什么戳中了的感情——
就好像一个一直一直都很孤单很痛苦的孩子,第一次面临世间温暖结果被烫的遍体鳞伤,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在自己的世界彻底绝望了的时候,忽然又有一个比她更孤独的孩子穿过重重荆棘冲进了她的世界,在世人恶意的嘲笑与冷漠中,不顾自己被荆棘刺得遍体鳞伤的身体,大声又天真的对她喊着——
我想保护你啊!!
她身上的伤那么深,她身上的血那么浓,可是她的声音,天真又勇敢,像是天边的一道惊雷,不容拒绝的要冲进她的世界,不顾后果,像她的名字一样无怨无悔。
“厨房那个,是谁。”夏秋问。
何然陡然有点笑不出来了。
夏秋会这么问,显然她们刚才说什么,都已经听得清清楚楚了。
夏秋问了一句就不再多问,只是盯着她。
何然挨不住夏秋的眼神,尴尬了半晌,说,“是那个叫李璐的女厨师……”
她的声音底气不足,怯懦游移,不见刚才的半分嚣张。
“明天收拾东西走吧。”夏秋目光扫过三个人,“你们三个。”
好烦躁。
何然一下慌了,这里的工作又轻松工资又堪比企业高管,夏秋又不管事,平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能喝个下午茶,要是走了,上哪再找那么好的差事?
而且一旦被夏家赶出来,以夏氏只手遮天的程度,基本上没有地方会再要她了。
何然试图解释,“夏总,我们刚才就是……”
“就是什么?”夏秋微微侧头,“就是没事,骂一下你们名正言顺的主子?”
好烦好烦,想让眼前这群人全部都滚,滚得远远的,全部都消失。
为什么她是个残废。
为什么她是个没有人照顾就什么都不能做的残废?!
夏秋嘴角勾起一点冷笑。
“还是觉得,我真的什么事情都不管吗?”
何然一下就闭嘴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下就想起了刚才那个灰发少女的话。
她穿着一点都不高贵的背带裤和白衬衣,插着兜,在她面前像是一把出鞘的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