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衫,长裙…
绫罗绸缎,花青绛紫,整套穿上不过瘾,还可以分开搭配。
方芷阑最后挑了件浅粉长裙,裙摆上还绣着翩翩欲飞的蝴蝶。
套上外面的薄纱罩衣,虽然有点冷,但等下踢毽子又会出汗,因此刚刚好。
方芷阑又屈膝跪坐到梳妆镜前。
镜中的女子眉眼疏净,长睫直而密,有着几分雄雌莫辨的清冷,抬眸展颜间,冷静自持,带着几分疏离。
难怪入朝为官半载,也未曾被人识出女儿身来。
公主府的下人,见过男装的方芷阑,也见过女装的方芷阑,却并不知二者是同一人。
不记得景福给自己化妆时是怎么弄的,方芷阑琢磨着,将眉画得略纤长些,涂了些腮红,又抹上口脂。
最后点上那颗欲盖弥彰的朱砂痣,开开心心出门踢毽子。
许久未现身的女子出现在了公主府,府中的下人皆是见怪不怪,却也不敢与她多说话,更没人敢过问。
毕竟此前有位公子在书房前同她搭过话,之后便消失得不明不白。
若方芷阑知道那些人想的是什么,定要大呼冤枉,那人是jian细,理当受到处置,又与自己何干?
好在她不知道,于是便只是将毽子朝空中高高抛起,接住,一个连一个的向上踢。
自穿越过来,方芷阑不是在应付千缕玉的胡搅蛮缠,便是在与各路人斗智斗勇,难得如此放松。
她不由自主地随着毽子的上下轻笑出声。
笑声越过院墙,落入书房里的景福耳朵里。
从寝殿里出来之后,千缕玉便一直心烦意乱,手上的密信也看不进去。
的确是恼羞成怒,恼的却不是自己,而是隐隐对她抗拒的方芷阑。
真真是没有良心!
自己待她如何,她难道感受不到吗?
还一副生怕被喜欢上的模样。
千缕玉心底轻嗤一声,下意识便要否认方芷阑当时问出的话。
当真是自作多情,她怎么会喜欢上这种胆小如鼠又喜爱四处勾搭旁人不知羞耻的女子?
脑海里是这样想的,听到墙那头的动静,千缕玉却如同着魔一般,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走出去。
书房与寝殿之间仅有一墙相隔,修墙的匠人为了雅致,还特意在墙面上开出了梅花形状的窗户。
站在墙的这头,便可以看见另一边的院子。
夕阳斜照,给方芷阑渡上一层金光。
千缕玉这一看,才想起,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她做女子打扮。
依旧是身姿曼妙,模样在阳光底下,腰肢纤弱的模样,仿佛轻轻一折就能断掉。
千缕玉心头微热,不禁回想起昨夜这腰是如何迎合又抗拒着自己,伴随着低低的啜泣声。
她浑身上下的血ye,不由得加速流动起来。
口舌莫名生出几分干渴。
方芷阑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成为别人眼中的风景,踢起毽子时,裙摆微动,一上一下,叫人看花了眼。
难得尽兴,她笑声愈发清脆爽朗,盖过深秋枯叶落地的寂寥动静,偌大的院子里,还生出回音,无时无刻不显露出欢快。
千缕玉面色又Yin沉下来,显现出几分不甘。
离了自己,她便这般高兴?
这头方芷阑将烦心事全然忘却,足踢了有半个多时辰,累得不行,才回屋回屋去了。
寝宫门吱呀一声被关上,再也看不见什么后,短短时间内心思百转千回的千缕玉才陡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她…竟然如那些登徒子般,干起了偷窥的事?
只是千缕玉依旧不认为自己有何过错,只是不禁猜想,方芷阑这蠢货,到底会什么蛊惑人心的妖术?
一阵秋风吹来,景福突然发现,这样在院子里干站着,原来有几分冷的。
想着应当是没有人看见自己这般犯蠢,她镇定自若地,回书房去了。
却并未察觉自己连走起路来都是同手同脚。
在书房里坐下,原本提笔想要与皇兄商议朝中近来要事,景福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写不出。
脑袋里空空的,只有方芷阑抬头接住毽子时带笑的侧颜,以及她银铃般清脆欢快的笑声。
咬咬牙,她将笔放下,又气势汹汹地回去了。
这是公主府,自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岂有躲着旁人的道理?
景福心道。
她堂堂公主,怎么如此窝囊。
千缕玉板着一张脸,狠狠地,将寝殿房门推开。
光线瞬时倾泻落地,照亮整间房。
景福在门前顿了片刻,并未听见方芷阑的动作。
以为她这是刻意晾着自己,景福脸色一沉,便大步朝屋内走去。
然后便撞见方芷阑倚着床沿,抱着被子,睡得正香。
手上的毽子还没有放开,五颜六色的羽毛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