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到手的钱已经差不多可以混一段日子了,没必要再继续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就找了个借口北上, 混吃等死到今天。
但这些年来他和船头并没有断绝联络,时不时还是接几个陆地上的小生意, 赚点酒钱。
可今天一切都不一样了,老泥鳅走了大运, 搭上了现在的新上家, 隐约明白了这到底是个多么庞大的“靠山”,心思一下子就活络了起来。
谁不想一直过着有好酒喝有美女抱在怀里的好日子, 他现在一把年纪了,再等十来年就一脚迈进棺材里,再没有体力做那些苦活。
老泥鳅人到中年,决定为自己的养老生活再拼一把。
到底是从最底层的混乱生活里磨练出来的,老泥鳅有那么几分真本事,又会拍马屁,很快就在新上家那儿混了个名号,并且成功拿到了一个新的“单子”。
这次是与众不同的“单子”,因为不是单线联系,而是把他叫到了跟前。
老泥鳅一路上都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他有预感,自己马上就要走上成功发家致富的路了。
他的新上家叫他去的地方是一家发廊,离最近常去的那家会所不远,都在一个片区。老泥鳅穿得Jing神抖擞,一路上还不忘警惕自己的行踪,很是绕了一会儿的路才摸到发廊的楼下,从没关上的小门里溜了进去。
十五分钟之后,换了个发型的老泥鳅光明正大地走了出来,他看起来比之前更Jing神了一点,除此之外没什么异常,但监听了整个过程的人知道,他的怀里此刻揣着一张照片,那就是他的新任务。
阿仁站在卧室里的白板旁边,转头看向取下了一只耳机的人,问:“怎么样?”
马原摇摇头,回答:“对方很谨慎,任何口头信息都没有,只能推断是让老泥鳅去找一个人。”
阿仁早就预料到不会那么简单,此刻也没觉得失望,用手里的红色油性笔在白板上圈住几个黑色的人名。
“根据刘队当年摸到的信息,以及最近的调查情况来看,现在东城区最符合的有六个人,分别是蓝河会所背后的老板,发廊一条街人人尊称的曾爷,美玲SPA沙龙馆的老板孙姐,白沙酒吧的新老板……”
他挨个标注了一遍,最后贴上能查出来的几个人的偷拍照片,彼此之间画上了关系链。
马原坐在电脑椅上,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取下来的耳机,接道:“根据刘队的说法,当年还沿用道上的规矩来分会堂和掌舵会长,如果现在也还没改的话,我们只需要排除掉两个人就行了。”
一个片区只会有四个会长,互相帮衬,又互相牵制。
说完之后,他看向白板上最右边的那个没贴照片的名字,问:“白沙酒吧的新老板现在还没查到吗?”
阿仁看了一眼,摇摇头,回答:“只知道是个女人。”
马原一言不发地沉思着,阿仁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给出自己的分析:“其实我觉得白沙应该可以排除,因为原老板只是个华裔投资人,才回国没多久,跟地头蛇没有任何牵扯,酒吧的底子也干净得很。甚至之前这家酒吧在同行的恶意打压之下,生意一直很惨淡。”
他敢说这么多细节,自然是都已经查过的,马原不会怀疑,但他还是沉思了一会儿,才道:“这些我都确信,但我总觉得这个新老板不太简单。”
阿仁叹了口气,说:“那我就先从她开始吧。”
马原抬起头,拍了拍他的手臂,道:“辛苦你了。”
“辛苦的人是你。”阿仁同情地看着他。
如果让自己没日没夜坐在屋子里监听,他绝对是受不了的。
17号一大早,甄橙就被亲妈从被子里揪了出来,带到自家开的SPA馆从头到脚开始折腾。
她全程昏昏欲睡,半梦半醒中都还在跟几个部门主管死磕报表,尤其是财务部的财务报表,敢在她眼皮子底下三番四次地耍小聪明,真给她气得想撸起袖子揍人了。
甄妈看着女儿眼皮子底下的黑眼圈,心都疼得一阵一阵儿的抽,手一挥就让人拿出最新研发的整套护肤Jing华,不要钱一样地往甄橙身上抹,还用了刚进口的美容仪。
趁着女儿在里面做SPA,甄妈踩着高跟鞋走出来,看到她的人忙叫了一声:“程总。”
她点头示意,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就拿座机给家里的书房打了个电话。
那边果然有人,立马接了,甄妈劈头盖脸就骂了一句:“甄延宏,要死啊你,把橙橙都累成什么样了,有你这么当爹的吗?不是你怀胎十月生的你不心疼呗?”
自己媳妇儿的火爆脾气甄延宏早就免疫了,他四两拨千斤地安抚着电话那头的人,慢慢把这毛给顺了下去。
所谓慈母多败儿,甄家一向都是甄妈扮演那个宠孩子的角色,甄延宏也疼孩子,但教育这方面是从来不手软的,媳妇儿也从不在孩子面前拂他颜面,全都等到私下里直接开骂。
一双儿女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之下,不负众望地长成了无可挑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