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刺破了死寂的空气。
叶黎转身,低着头收拾烧烤架上的调料罐子和工具,他的动作有条不紊,连带着发出的声响也像是有规律一样,听着不让人烦躁。
白恬难得如此平静。
她抬起头,平视着山上一片绿意盎然的风景。
微风徐徐,势头渐猛,像是要下雨。
“阿远。”她突然又用这样亲昵的称呼唤他。
叶黎的动作没有停下,甚至更快,更干净利落。
白恬半仰起头,望着不知何时变得Yin沉沉的云层天光,然后垂下了眼。
“我们分手吧。”
铲刀划破了手指,他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
一瞬的寂静之后,叶黎抬起头看向她的背影,扯了扯嘴角:“晚点说不好吗?你还没吃饭。”
白恬的每个指关节都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她用力握住手,起身转过头来看着他。
“几个月前就该说的事,到今天已经太晚了。”白恬的神情淡漠,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叶黎没有感到意外,他垂下手,任由红色的血ye顺着指尖往下落。
“那就让我明知故问一下吧。”他看着白恬的双眼,企图在里面找寻自己想要的答案。
白恬直视着他干净的眼睛,强迫自己不闪躲开。
叶黎扬了扬下巴,很是平静地问:“分手的理由是什么?”
白恬的眼中波澜无惊,连带着,对这个问题的反应也没了起伏的情绪。
“我喜欢叶晚。”
“从高一的时候就喜欢。”
她说得平缓,让叶黎真真切切地听清了每一个字。
山雨还是来了。
不比夏雨声势浩大,却夹在秋风中,让人有了寒冬的错觉。
白恬一步一步往前走着,雨水打shi了外套,快要将她整个人淹没。
有一道目光在身后注视着她,白恬告诉自己:不要回头。
就给他最决绝的背影,他才好恨得彻底一点。
上山容易下山难。
白恬在修整过的山路上也走得步履蹒跚,她不断擦着脸,雨却流不干净。
风越来越大,吹得山上的树林泛起绿浪。
白恬觉得浑身都开始发冷,她沿着山路往前走,也不管尽头在哪里,只拼命往前走,好像这样就能把身后的一切都抛下。
山上的人还站着,指尖的血ye已经凝固成了一团发黑的红。
雨水从遮阳篷边沿往下落,又被风吹进来,打在脸上。叶黎抬起手,摸了摸脸上的冰凉,终于是收回了已经什么也看不见的目光。
她在最后这句话的前面,加了一个简简单单的“从”字。
就轻而易举将叶黎心存的侥幸给浇灭了个干净。
他总是记得,当他第一次鼓起勇气牵起她的手时,短发女孩给出的反应。
像极了不懂□□的小姑娘该有的羞涩与无措。
于是叶黎就理所当然地认为,他是她的第一个男友,在“喜欢人”这件事上,他们都是新手。
那么再小心翼翼的珍视与呵护都变得顺理成章,叶黎从不羡慕一般情侣间无时无刻的暧昧与亲密,因为他拥有的是世间唯一的宝物。
一颦一笑,一个抬头和一个目光,都让他甘愿付出一切的,他最爱的人。
叶黎从一个只能远远观望的路人,到能够牵起她的手,期间所花时间与Jing力,外人难以感受。
可他不在乎。
白恬与他之间的距离,他已经跨过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叶黎有足够的耐心和信心。
他以为,总有一天他会跨过最后一步,走到她面前,真正地拥抱她。
为此就算再多的等待也值得。
可原来,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是他努力就可以跨过的。
真正横在他和她之间的,只是一句——她不爱他。
天色暗沉时,青年淋着一身雨回来了。
一行人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返程,老陈见他一个人回来,忙走过来问:“我正要去找你们,弟妹呢?”
收拾完东西出来的周紫函看见他,有一点不太好的感觉,正要拉住没眼力见的老陈。
叶黎却已经抬起头,语气平淡地回答:“她走了。”
这场雨下得突然,在外面奔波一天的叶晚也难以幸免,淋了个半shi。
这让她早上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一边梳理着shi透的发梢,一边走出电梯,叶晚伸手进包里摸钥匙,还未抬头看就察觉到了什么。
她顿住脚步,抬眼看向自己家门口。
有人坐靠在门口的墙角,一身shi透,雨水从她身上慢慢往下落,打shi了一片地砖。
她听见声音,侧过头来,望着叶晚。
看清叶晚的脸之后,白恬笑了笑,轻声道:“你回来啦?我等你好久了。”
叶晚这才醒过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