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便安静下来,若有所思。
只是她的嘴仍被堵着,人也被对方使巧劲驾着,不挣扎也难忍,便轻轻又挣了挣,“呜呜呜”求饶。
脚步声渐远,女子似是舒了口气,觉出袁少安已无抵抗求救之意,松开了手。
“女侠,饶命啊!我不喊人您快走吧!”
漆黑一片的卧房内,袁少安得了自由,一屁股坐回床上,浑身提不起劲儿来的虚脱。女侠又嘘她一声,侧耳听了听屋外动静,放下心来,自怀中摸出火匣子吹亮,挪至桌边点燃烛火,庐山面目霎时暴露无疑。
“女……女侠你好……年轻呀……”
果然是女侠,一身劲装并未蒙面,身量不高不矮,圆脸微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凶,眉宇间凛然一股正气。当然,江湖中人的气质,袁少安这等俗人难以领会,她能读懂的,只是对方含笑的眼眸中藏着的丝丝戏谑。
“小兄弟,你原本是打算与我拼命么?呵呵,我不认为你那只鞋能拼过我哟。”
嘲笑的意思不很明显,逗趣的意味浓得厉害。袁少安自怔愣中回神,垂眼瞅了瞅自己右手上还死死攥住的布鞋,羞窘尴尬冲上脸来,撒手扔开,咽口水,弱弱质问,
“你大半夜的干啥跑进我房里来?还跳窗。”
袁少安的质问太过弱气,身上也散不出丝毫攻击气息,对方莞尔一笑,悠悠凑上来挨她坐下,理所当然道:“因为我正好跑到这儿了而你屋里正好亮着,过来瞄了一眼是个好对付还有意思的就躲进来咯。”
噎。
我袁少安看起来很好对付?我袁少安看起来很有意思?该谢你还是该骂你呢女侠大姐!
气恼也无奈,同样亦觉出对方挺有意思,袁少安定下心来,胆子也肥了,再问:“外头那些人不是在找你吗,那你岂不是干了坏事?”还说自己不是坏人。
对方听了又是笑,近看那圆圆的脸上还现出两枚酒窝,唇红齿白肤色干净,看上去煞是可爱。
“我是想干坏事,还没干成呢,不过是准备去厨房偷只烧鸡,被人发现了追到这儿来,你说他们是不是很小气?”
这么大阵仗就偷只烧鸡?
少安张了张嘴,不知该问啥:“你偷烧鸡干嘛?”
“给我媳妇儿,她嘴馋可我又没钱买,就瞅准这户人家来碰碰运气。两个时辰之前来踩点,他们厨房有人,没想到这个时辰了还有人,气死!”
“媳……妇儿?你……”
好一顿震惊!把少安震得脑子不利索嘴上也结巴了。
“对呀,你没媳妇儿吗?别告诉我你扮成个男人还是找了个男人,我会对你很失望的。”
“你!你你你……”
第二顿震惊!袁少安嘴巴完全合不上了。这位女侠的行事言语令人着实震惊,显然已超出她的承受范围,只觉得必须冷静冷静,否则在这女子面前惊掉下巴只是时间问题。
对方好似并未觉得有何不妥,耸耸肩,三两句解释了事:“你都没束胸还不让人一眼看出来么?瞧你这体型该是打小扮成男人吧?真是难为你了……”说着,目光轻轻扫过袁少安胸前的两坨鼓起。
“……”
好,女侠大人您慧眼如炬,我袁少安不甘拜下风实在过意不去。
“是,我是打小扮成男孩儿养大的,也准备娶媳妇儿了。没想到女侠你也有媳妇儿……”
二人正找着共同话题准备拉开话匣子,院外又传来脚步声,明显是朝她们这方向来的,情况不妙了。
“他们来了,麻烦你帮忙挡一挡,欠你一个人情!”女子交代完毕,站起来一个闪身,躲进帐后不见了人影。
此女子既是同类也不似歹人,少安略一权衡,很快做出决定。快速抄起床上的被子往身上一卷,脚下蹬了鞋子,挪到桌边端起烛台,身子挡住一般光线,在敲门声响起之后,去开了房门。
“袁公子恕罪,这么晚惊扰你了。方才府里遭了贼,朝这个方向逃了,不知道袁公子有未瞧见可疑之人?”
来人是陈府的大管家,端着总管的派头,对他们二公子的贵客又不敢怠慢无力,态度尚可。少安心下有些犯虚,倒是会演戏,烛台往前送了送,装模作样舒一口气,道,
“是你呀管家,太好了。府上可能真的遭了贼,我就是听见动静才惊醒的,你瞧我都准备跟盗贼拼命了!可惜那小贼没来我房里,你们去望喜那头问问,没准到他那儿去了。”
陈管家见袁少安说得煞有介事,又瞧她发髻凌乱睡眼惺忪还卷着被子明显刚睡醒的模样,不疑有他,歉一声,便领着身后几名家丁去了院子的另一间厢房,刘望喜睡的那间客房。
人走后,袁少安关上门,长出一口气,回到内室,那名女子已从帐后出来,眼角带笑望着袁少安,抱拳道谢:“多谢了!敢问这位袁公子大名?家住何处?欠你的人情他日一定报答。”
这名稍显圆润的女子江湖气派十足,言语说话也是豪放不羁,博得少安许多许多好感,便无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