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回到沙发座,可依跟萧桐正在相对无言的喝饮料。祁婧插起一块
水果沙拉放进嘴里,瞥了一眼可依的红眼圈儿。
「萧桐,听说你会写歌儿,大学的时候还组织过乐队,现在还写么?」
「大学毕业就没再写过了,得先忙生计啊!」
「生计重要,诗与远方也重要呀!不然,要那么富足的生计来干嘛?」
「婧姐说的是,呵呵……写点儿什么的冲动还是会有,只不过一想到写了也
没人听,就又放下了。」
男孩笑与不笑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尤其是后半句话里明显带出
的怅然若失,更在眉宇之间透着一股沉甸甸的苍凉。
祁婧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岳寒。
他外表温润如玉,其实骨子里也有那么一股粗犷豪迈,率性不羁,跟一般的
城市青年有着跨越年龄的格格不入。
不过两相对比,很明显,岳寒给人的印象要潇洒圆融得多。这个萧桐,也许
更脚踏实地,恳切真诚,举手投足间未免过于刻意呆板了。
当然,之所以给婧主子留下这般印象,也可能跟今天的主题关系更大。也不
知两个人有没有达成什么共识。
正当她察言观色,等着可依姑娘给这顿饭定个调子,服务生送上来一个超大
的什锦果盘。与此同时,萧桐旁边的座位上多了个人。
「秦小姐,婧主子,没想到你们这么好找!」
来人声如磬玥,操着主持人级别的普通话,带着一张唇红齿白,望之讨喜的
笑脸。笔挺的西装定制般合体,领子上还别着个长条形的镶金铭牌——服务部经
理齐欢。
时隔两天,祁婧再次见到这个人
的第一反应是莫名的心慌。
就在今早,她还收到过他发来的短信,问什么时候能赏脸吃个饭。虽然绝口
不提昨天的事,意思已经够明显了。
我帮了你的忙,你可是答应过的。
可是,这TM帮的算是个什么忙呢?连感谢之辞都难以启齿。祁婧故意没理他。
没想到这就找上门来了。
还有,看他一身装束,难道在爱都工作,是这里某个部门的经理么?说来惭
愧,连人家的名片婧主子都没仔细看过,印象中应该没有爱都两个字啊!
「你来找我们干嘛?」可依终于说话了,不过没什么好气儿。
齐欢不笑不张嘴,却并不会给人谄媚之感:「秦小姐对不起哈,冒昧打扰了,
恕罪恕罪!我是专门来找婧主子的。」
祁婧一听心中叫苦,不过当她看到齐欢随即招手叫过来的两个女人,就只剩
下错愕了。
——武梅和武梦。
「婧主子,我是领她们来给您道歉的。」说着一伸手,从武梦手里接过车钥
匙和行驶证,双手拖着恭恭敬敬的递了过来,见祁婧没有要接的意思,又端端正
正的放在了桌子上,回头脸上一冷:
「赶紧跟祁小姐说句对不起!」
此刻的武梦早没了之前的刁蛮劲儿,也不哭天抹泪了,僵着一张小脸上前一
步深深鞠躬:「对不起。」
「齐欢,你这是干什么?」祁婧一点儿没有出了口恶气的感觉,反而心生厌
烦,更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祁小姐!裘老板人在外地,不能亲自来给您赔不是,叫我代为转达。是他
对家里人教导无方,多有得罪了。车既然给了您就是您的,过户手续三天内一定
办好给您送过来,请您千万多多包涵!」
一番话说得礼貌周到滴水不漏,祁婧听了却越来越气闷。
拒绝接受,好像给脸不要白白得罪人。既然口口声声说是「家里人」,自然
暗藏着逼你借坡下驴别不识抬举的意思。
接受吧,本来跟这个裘志国毫无瓜葛,这么一来简直跟坐实了没什么两样,
偏偏这里面的事一两句话根本解释不清。
这个齐欢到底是干嘛的?怎么专门干给别人擦屁股的勾当?他跟这些权贵大
佬究竟什么关系?不会海棠在私人会所的遭遇他也一清二楚吧?
看着可依跟萧桐莫名其妙的神色,祁婧深深吸了口气稳住心神,把车钥匙推
了回去:
「好意我心领了,车还是物归原主。裘老板我真不认识,不过,如果一定要
道歉,我希望……她,能真诚的跟我说一句对不起。」
说着话,祁婧的目光落在了一直站在后面的武梅身上。对这个恶毒的小妇人,
她不存一丝怜悯。
「哦?」齐欢笑着望向武梅。
不知为什么,如此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