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子一转,声音更轻,“那你就叫声喂,这屋里也没旁人,总不会叫错。”
老女人枯坐喝酒,委屈你了。来,姐姐再敬你一杯。”
叶飘零稍稍拉开衣领,亮出一片壮硕胸膛,抬手一杯下肚,放在桌上叫她斟
她双眸一抬,“但你不是来寻红线的。月老降世,怕也得被你一剑封喉。”
要为劝人留守的事情愁死。”
她一怔,颤声道:“我便不能……歇一歇么?”
可她就像没注意到似的,仍悬腕在上,望着那一滴滴落下的残酒发愣。
发浓烈。
她挤出一个微笑,继续斟满。
唤我一声姐姐,不行么?”
息了么?”
“能。”叶飘零放下酒壶,“但需要歇一歇的,是代阁主,不是卫姐姐。”
她的话十分直白,语调平稳,并不见几分羞涩。
选了出嫁,真就能挑中一个好夫君么?”
满,缓缓道:“我说的不是喝酒,是留守。”
“你应当想。”叶飘零拿起她的酒杯一口喝干,单手拎起酒坛,平平伸在她
“代阁主不好么?”他忽然拿起坛子,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中一支,连着我此后的日子,一并交给一个男人?”
物的狼,“你是代阁主,我才来陪你喝忘忧酒。”
她抿一口酒,不自觉稍稍抬身,挪了挪臀,将口中燥意混着百花酿咽下,道
叶飘零喝下,忽道:“我不委屈。委屈的,是你。”
叶飘零举杯凑近,在她酒盅旁轻轻一碰,喝下。
可她面上恍如酒意的红晕,却已似这屋中的暧昧气氛般,无声无息铺开,越
人生在世,本就不可能处处顺遂。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我那时若
卫香馨口唇半开,微微颤动,“我……不想……如此。”
只是她知道,眼前这片石头,定是热的。
叶飘零并未接话,也没有笑。
两人又默默对饮几杯,她才轻声道:“若说不委屈,怕也骗不过你。只是,
阁主,也已成了阁主。我……还是头一次将外客招待到居所之中,仅这一夜,你
头,“可我偏偏喜欢。即使委屈,也是自己选的,怨不得人。我若不愿,这百花
阁里,还没谁劝得了我。”
卫香馨手中的酒壶并不大,这一小杯尚未到满,便已倾干。
“不行。”
卫香馨嫣然一笑,戏谑道:“他要往你脚上系绳子,你岂会由他。”
卫香馨身子一颤,莫名涌上一股愤懑,双眸含悲道:“为什么?”
叶飘零凝望着她,倒酒入喉,不语。
“哦?”
轻柔,“叶兄弟,大好良夜,叫你陪姐姐这个
你肯陪我在此坐坐,是我面上有光,心里快活,岂会委屈。这酒,可远不如你能
毒,学什么,我都拼尽全力,为了什么?就只是为了将这对儿龙凤箫拆开,把其
令我忘忧。”
她望向琴桌上那对白竹箫,“我自幼被弃,到了这里之后,习武,炼药,制
我私藏的百花酿,叫声卫姐姐,又有何妨?”
“这是你选的路。”
她跟着饮净,倒转杯盏一亮,笑道:“也怪我们这地方名望不高,你这样的
“今晚,姐姐想多喝几杯。若是酒后失态,你可莫要笑我。”她软语轻言,
“我知道这条路寂寞孤苦,难走得紧。”卫香馨微笑叹息,自嘲似的摇了摇
他屈指弹了一下酒坛,望一眼窗外月亮所在,道:“代阁主今晚,不准备休
叶飘零拿起酒壶,为她斟满,略一抬眼,双目发亮,好似月夜山林中望向猎
卫香馨目光一转,如双无形小手,轻轻落在他的掌背,似嗔非嗔道:“喝了
“我此刻便在。”
叶飘零道:“我不习惯。”
她手边。
卫香馨一怔,指尖划过脸颊,道:“我又不是什么绝色佳人,还年华半老。
面前,“你是代阁主,便不敢了么?”
叶飘零从她手上取过酒壶,揭开盖,拿起坛子,倒满,放在桌上,壶把靠在
青年俊杰,看不上眼。当年若有和你一般的男子来谷里做客,我师父她们,怕是
她三指捻住酒盅,喃喃道:“你来之前,我是代阁主,你走之后,我不是代
他的话本就不多。
她眼神迷离,望着酒坛口那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望着那突起的坚硬指节
:“这叫法,未免太过生分了些。让人……寂寞得很。”
将酒斟满。
卫香馨心窝一颤,望着他唇角一滴酒浆溢出落下,滴在胸口,滚过那紧实肌
肉,宛若檐下雨珠,轻轻抚过冷硬青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