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尹圆一眼。
余兴达顺势站直了身体。
乐正容身后的侍卫突然皱眉开口,“摄政王,还是再添几个侍卫罢,虽在京中,可也,”
这侍卫刚一开口,余兴达的眼神就有这一丝紧张,她掩藏的极深,且一直微垂着头遮掩神色。
侍卫的话被乐正容打断,乐正容的语气少见的不快,“本王这上过战场的身手,还需你们保护?”
乐正容边说话,边踩着尹圆的后背上了马车。
今日这马车旁未备马凳,余兴达正想以轻功上马车就被乐正容的动作打断,那如玉的手指,指了指尹圆的后背。
余兴达只停滞了一瞬,就踩着尹圆的背上了马车。
尹圆起身,因乐正容不准她用武功,她只能姿势稍显难看的爬上了马车。
马车内,乐正容坐在主位上,余兴达坐在另一侧,两人正说着话。
尹圆进了马车,安静地跪在了乐正容另一侧的软垫上。
明月高悬时,马车终于行到了一湖边,乐正容对余兴达开口,“这里稍僻静些,省的扰了你的舞。”
这自然是“如玫的提议”,京都内有名的湖就那几条,那些湖上总有人于湖上游船,那便破坏了这舞的意境。
只有寂静处,配着琴音,这曲舞才能品出意境。
是以摄政王命手下去寻了湖,买了画舫,只为方便余兴达跳舞。
此刻如玫已等候在画舫上,只为给余兴达伴曲。
几人很快就上了画舫,上船前摄政王留了一侍卫在岸上等候,其他几名侍卫皆跟着上了船,画舫也很快就驶离了岸边,不多时就到了湖岸中心。
这画舫雕梁画栋,点缀着彩灯和薄纱,清风徐来,似有暗香浮动。
画舫上,乐正容命余兴达与如玫入座,尹圆照例跪在她身旁。
余兴达先为乐正容倒了两杯酒,又哄着如玫跟着喝了两杯,“喝了酒,看兴达跳舞,就看不出错处了。”这话说的有几分羞意,让人无法拒绝。
余兴达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三个月卧薪尝胆只为这一刻。
负责安排画舫的侍女是她们的人,此刻画舫下藏着十数名Jing兵,岸边也已埋伏了数十名弓弩手,且乐正容不会水,今夜乐正容必死。
现下只等混在酒里的药与画舫内早已燃了的香起效果,这两样混在一处能让人的内力暂失,而那香能让人身体绵软无力。
届时,乐正容自是必死无疑。
余兴达克制着情绪,只等药效发作,为了不让自己中招,她今日特意蒙了面。
眼见着乐正容一无所察,还在饮酒,徐兴达又执杯为她倒酒,忽而,斜插里伸出一只手挡住了酒杯。
继而那人突然开了口,“摄政王,画舫吃水不对,怕是藏了人。”
余兴达不由气的一滞,不为计划被人识破,只为竟是这人为摄政王说话。
余兴达不明白丞相的侄女怎会如此,更不明白一个受尽屈辱的人怎么会站到敌人那边,“你都不会水,说这种话,如何服众?”
这话已暴露了她认识李文昭,不过乐正容已入局,余兴达已经并不在乎乐正容知道此事了。
乐正容似想起身,可却一个趔趄又摔回了座位。站在两侧的侍卫也纷纷软倒在地。
眼见药已起了效果,余兴达摔杯为号,藏在船舱里的Jing兵们持剑而出。
尹圆因带了面纱并未受药效影响,她以内力将矮桌击向余兴达,趁着余兴达躲避之时,扶起乐正容向船边退去。
余兴达满眼的鄙夷,可想到此人是丞相的侄女,又不得不开口,“文昭,你年纪尚小,无人会怪你,今夜乐正容必死,你此刻收手,我只当未发生这些事。”
此刻Jing兵已赶到甲板,已成合围之势。
身后就是湖水,乐正容不会水,李文昭亦不会,跳下去也是死路一条。
Jing兵未得余兴达号令,尚未冲上去杀人。
乐正容被尹圆扶着,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神色,她突然低低的说了句什么,尹圆附耳去听,不妨被乐正容推了开。
尹圆尚未回头,只听身后“扑通”一声,再看船上哪还有乐正容的身影。
余兴达感叹一句,“她是不想死在别人手上。”
若换了其他人,眼见着想救的人已经跳下去了,自己不会水,会做什么?
真的要跳下去陪着送死吗?
余兴达忙着吩咐人打捞尸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却未曾注意那一身男装的女子一跃而下。
待余兴达俯身察看时,水里只余一圈波浪,已看不见人了。
余兴达不知这天之骄子究竟是中了什么蛊,竟要与折磨羞辱她为奴的人生死相随。
忽而又听“扑通”一声,那原本软倒在地的男伎竟也跳入了湖中。
余兴达曾以女色欺骗这男伎,她原以为这男伎对自己生了情,可他竟然也追随摄政王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