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细雨,泥土松软,脚上不慎沾上一点,而后在小石板路上留下痕迹。
走在前面的虞照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虞姝的鞋子,皱眉道:“会不会打滑?”
“不会,我走路稳得很。”虞姝撑着一把伞,走上前遮住他,“耍什么帅,下雨就好好打伞。”
虞照带着一顶鸭舌帽,无所谓道:“这么小的雨,有什么好怕的。”
“小雨就可以冒冒失失了吗?你还记得爸妈出事的时候……”
虞姝突然止住了话头,半晌才说:“不也是因为下雨吗?”
“那是别人酒驾!”虞照没好气道。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下来,安静地继续往前走。直到在两块墓碑前才停下来,一左一右,碑上贴着一男一女的照片,正微笑地看着他们。
虞姝将手里的花放在碑前,沉默不已。
虞照倒是大大方方地开始自说自话:“爸,妈,我们来了。我马上就要生日了,你们还记得的吧,虽然我也记不起和你们过生日的场景了,不过姐这些年都有陪着我,给了我很多钱……但是吧,我想要的大概不止是钱吧,有点贪心了。你们在那边还好吧,不要太想我们,我们现在过得很好,如果姐不管我的成绩就更好了。”
虞姝:“......”
虞照又说叨了大半天,口干舌燥地看向虞姝:“姐,我先下去等你。”
“嗯。”
每年都是如此,只有虞照离开,她才会放开,偷偷和父母说几句悄悄话,而虞照似乎也理解她的拘谨和顾虑,每次都会主动离开。
虞照对父母的感情并不深,从他有完整记忆的时候,他就只有爷爷nainai和姐姐了。
当然,他理解姐姐的那些自责情绪,但是并不赞同。可他现在没有办法真正地能开解姐姐,因为他并不是当事人,难以妄自要求对方去轻松面对一切。
大人们的世界总是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他现在还小,或许等到他真正成熟长大的那天,就会和姐姐走得更近一点了,他想。
虞姝见他走远了,才安静地看向爸妈,淡淡地笑了一下:“十年了,虞照都长这么大了。我还记得他小时候总是赖在你们的怀里……我还吃醋来着。”
当时父亲说弟弟还小,她不能吃醋,要帮着爸爸妈妈一起陪着弟弟长大。
现在弟弟长大了,身边却只有自己了。
她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是过年时一家人的合照。
“我们挺好的,不要挂念了。”
回去的路上,车上俱是沉默,两姐弟各怀心事。这时,虞照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还是熟悉的赵青荧的“加油声”。
虞姝听着这声音,才恍惚想起来,她和赵青荧已经许久没有联系了。在这Yin雨连绵的日子里,突然有点想听到赵青荧轻盈的笑声。
虞照挂完电话后,说:“赵磊约我出去唱歌,组了个局,都是同学。”
“知道了。”虞姝将导航换了个目的地,将他送了过去。
下车的时候,虞照回头问道:“姐,要不要去跟我们玩一下?”
虞姝笑着摇了摇头:“你们才多大,我去了会让你同学玩不开,你自己去吧,早点回来”
“哦。”虞照失落地点点头,又不放心地问道,“你是不是又要去喝酒?”
“……”
“我靠,你个老女人能不能别天天出去喝酒,老得快,还嫁不出去。”
虞姝漠然道:“你零花钱没了。”
“我错了,虞姝天下第一美!”虞照赶紧下车,冲她挥了挥手,飞快地跑进了大堂。
她看着对方青春洋溢的背影,又抬头看向后视镜。
今年就要三十了呢。
呵,才不老。
三十一枝花!
她轻轻点了下头,正准备发动车子,脑袋往右侧一看,倏地停下了动作。
只见外面有一个身影站在她的车外,看着她的车窗轻轻摆动着脑袋,似乎是在照镜子?
她定睛瞧去,见这女人戴着墨镜口罩,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照的。
下一刻,女人就取下墨镜和口罩,凑近车窗挤眉弄眼地照了照,又小心地拨了刘海,才转过身背靠着车窗。
虞姝:“……”
她正想下一步该怎么办,手机就响起了起来,她诧异地接起了电话:“赵青荧?”
“虞姝!你在哪呢?”赵青荧声音清脆。
她捂着话筒,低声问:“怎么了?”
“我回A市了,我们见个面吧!”
“有什么好见的。”
“因为今天是清明节呀。”赵青荧一和虞姝说话,嘴角就不自觉扬起来,声音里总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要见面庆祝一下?”
赵青荧摇摇头:“不是……我觉得你可能想喝酒?不如我们就去喝酒吧!”
虞姝一愣,不知道她为什么一猜一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