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容澄脸色冷了下去,便暗自擦了擦眼睛又把一旁默不作声的白青桐拉到近前,仔仔细细的瞧上一遍,满脸高兴,“老奴还是头一次见过这么美的姑娘,难怪那程一柳对公子都恨的咬牙切齿。白姑娘,我家公子身子不好往后还得烦请你多多照顾些。”
白青桐点头算是应允,莲婆瞧她更是满意,直到容澈要去吩咐其他事情,她才又拉住了欲跟去的白青桐,语重心长。
“你一定觉得奇怪,为何她将你留在身边王爷至今未置一词?”她笑道,虽然朱颜不在但甚是和蔼,“公子自小历经生死我想你是知道的,王爷到处寻医才把她从鬼门关给救回来,但也落下了病根,你看她的腿还有这些年大病小灾的不断,人也消瘦。后来她渐渐懂事了不想王爷担心遇着病痛便自己强忍着,可王爷哪会不知,这父女俩都是心疼对方。这些年只要她能高兴王爷便由着她来,何况她从来就是个懂事心善的孩子。所以啊,白姑娘,老生不求你心甘情愿的跟随她,但请你一定要保护好她,老生求你了。”
“婆婆严重了。”白青桐惯常的冷冷冰冰里有了些微的松动,可开口依旧说道,“婆婆放心,我与公子有一年之约自当信守承诺。”莲婆得了她的承诺只道她是个好孩子。
容澄回来,两人已收拾好情绪,她唇角带笑说道,“婆婆拉着青桐说了些什么体己的话,连我都要瞒着。”
“老奴是让白姑娘好好看管你,不要让你整日的劳心劳力。”她把容澄拉过来,抓着她的手,问道,“公子何时回京?”
“明日。”
莲婆将她细细的看过一遍,泪眼婆娑,“公子这一走怕是老奴再也见不到了,老奴,老奴,”她跪地叩首,“老奴愿郡主一生长安。”
容澄将莲婆扶起笑道,“莲婆年纪大了不应再做Cao劳,我回去之后便去禀告父王接你回王府颐养天年,到时候怕是莲婆见我见到要烦了。”
莲婆泪眼笑道,“老奴,多谢郡主,多谢郡主。”
白青桐并不知道容澄都在忙碌些什么,只知道一整天里她见了许多人,除了与莲婆多交谈了几句,其他人都是匆匆而来再匆匆而去。她头一次对错综复杂的情势有了些微的感知,可也仅仅如此,容澄说过京城将要巨变,可于她来讲这巨变就如同下一场冬雪般没有差别。
拂晓,容澄的马车奔驰在回程的路上,晨雾来得浓散的也快,天际一片宽阔。容澄与白青桐安坐室内,林北川赶着马车一路朝着东城门驶去,哒哒的马蹄声吵醒了尚未睡醒的永州城,容澄听见街边有三三两两的店铺掀开了门板,这是一座城将要苏醒的迹象。
城门口的士兵正挨个盘查出入城的百姓,两个士兵拦住了马车的去路,喝道,“车上都有什么人?官府例行检查统统下车。”
容澄掀开车帘递去一块常宁王府的令牌,接过手的士兵左右翻看后又呈给了长官,随后那长官模样的人走了过来,躬身行礼,“不知车内坐的是常宁王府何人?”
“安乐郡主院中内眷。”容澄信口道,“随安乐郡主銮驾而来,因喜爱永州山色便多逗留了几日。”
长官细细观察起这座华丽的马车,两匹高头大马皆着雪白的毛色,辔头上的扣子是纯金打造,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马车,他将令牌递了回去,抱拳道,“原来是王府内眷多有冒犯还请恕罪。”他回身一挥手,大喝道,“还不快放行。”
马车摇摇晃晃的出了永州城,朝着邵城驰骋,马车一路颠簸容澄多感不适,眉头紧拧。白青桐听见她呼吸变重抬眼朝她看了过去,就见她脸色煞白揉捏着眉间,她拿起长月挑开车帘,说道,“林公子,此路颠簸你放慢些速度。”
“是,姑娘。”林北川一勒缰绳马车便慢了下来,他茫然的看着前路,缓慢的马蹄声让他一阵无所适从,握住缰绳的手不自觉的又捏紧些,紧到整个拳头的青筋凸起,狰狞难看。
除了晌午的休憩,其余时间他们一直在赶路,远处有一片殷红映入眼帘,林北川脑内轰鸣作响,全身的血ye争相朝着四肢涌去,加重了四肢的重量,让他手脚发麻动作也迟缓起来。那是容澄将他救起的梅林,原来,出了永州城不过一百多里的红梅岭便是那里。
他忽然的勒紧缰绳,前行的马车猛然一停,容澄的身子不由的向前倾斜而出,好在白青桐眼疾手快的揽住了她。
容澄虚惊一场,冷静下来问道,“北川,什么事?”
“马儿受了惊,可能需要休息片刻。”
容澄下了马车后也望见了那片梅林,好像比来时更加红艳了,在远处如同火焰一般艳丽,不知是否得益于人血的滋养。林北川的脸上还有未及消散的惊疑,他躲闪了容澄投来的目光,胸口如有擂鼓。
“时候不早了,赶在天黑前投宿。”容澄见马儿安稳的吃着草儿便重新坐进马车,待她坐定听见林北川挥鞭的声音,马车继续飞驰。
梅香越来越浓,看来快要到梅林了,马车先是放慢了速度,不知怎地又突然加快了速度,时而颠簸时而平静,让容澄的眉头拧的越发的紧了,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