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叫卖声讨价声又连成了一线,容澄问道,“如今的四剑客都是谁?”
“公子公子,这个我知道。”春绵洋洋得意,“四剑客之首当属我们夏风哥哥,其他几位分别是流光剑主清平郡主,铁剑客石君颜,逐浪剑易时迁。”
“那你是什么名号?”惊雨笑问。
一道好听的声音响起,“她是小滑头春绵。”
“冬歌姐姐你来得好快呀。”
二楼之上不知何时来了个黄衣女子,面容姣好气质温婉,眉目轻柔端庄。她走到容澄身边,轻轻柔柔地唤道,“公子。”
容澄含笑问道,“陈大人要进见献礼了?”
“陈大人昨夜便在城外等候,今早已在城外拜谒过了郡主,只是没想到他今晚又设宴要为郡主接风洗尘,我再三推辞也没能打消他这个念头。”冬歌脸上尽是无奈,“出来前告诉他郡主舟车劳顿需要休息,这才将他打发了去。”
“这个陈玉一看就是个溜须拍马的人,公子不要理他。”春绵气愤不平。
容澄笑道,“地方上难得见一次京官,一点心意罢了,今晚冬歌随我去赴宴,夏风同惊雨一道带春绵四处走走。”
“是,公子。”
陈玉是永州城郡守,为人善于察言观色,奉承拍马也是出类拔萃,他地属偏南天颜难见,此次恰逢安乐郡主大驾,自然要借着机会殷勤的侍奉郡主,以报皇恩浩荡。
“老爷也真是的,郡主难得到了咱们这你不让她住到咱们府上,硬是把人请到南边的别院,这大老远的看你怎么巴结。”这是陈夫人今天第三次埋怨起陈玉。
“妇道人家懂什么,郡主是女儿家身边随从众多,住到咱们府上不方便。”陈玉不耐烦的挥手打发夫人走,“今晚我还要设宴为郡主接风,到时候你们妇道人家统统留在后院不许出来,万一惊扰到郡主尊驾就是大罪过了。”
“啐。”陈夫人打心眼里瞧不起陈玉的奴才相,“一个女儿家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说你们妇道人家不懂事,如今陛下膝下无一子女,未来储君不是这位安乐郡主就是现在京城的清平郡主,我这叫做提前侍君。”
陈夫人一听心花怒放,脸上堆了笑,“那就先恭喜老爷了。”
“记住,今天晚上不许出后院坏了我的好事。”
“放心吧,老爷。”
容澄至天色黑透才由侍女掌灯驾临宴席,素色宫衣外罩着件雪白狐裘,脚下是银丝羊皮小短靴,鞋面上绣着大朵祥云图案,她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腰间环佩珑璁。地上伏跪了一片迎接她的人,她站定虚抬手臂,温润的声音自他们头顶传来,“都起来吧。”
陈玉率先起身侍奉在她左右,一路殷勤的将她引上主坐高位上,他回身走下时没忍住偷看了一眼容澄。皎洁如月的肌肤,含笑却疏离的双眸,如同Jing雕细琢的脸蛋,心下便忍不住的夸赞起郡主的绝世容颜。
容澄入席坐定陈玉吩咐开席,这晚宴上请的是城里最好厨子做的拿手好菜,不远处的水亭里有丝竹奏乐,众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陈玉跪地举杯遥敬高位上的郡主,歌咏皇恩浩荡国泰民安,众人纷纷举杯同祝,容澄推不过含笑喝下了这杯酒。
往后的例行奉酒统统都被冬歌以郡主不宜酣饮推掉,众人也不敢强求郡主只得悻悻而归。陈玉瞧见高位之上八盏琉璃灯下的安乐郡主,言笑晏晏,顾盼间星眸璀璨,不禁看得太入神一时间忘了尊卑。
嘭的一声陈玉手上的酒杯碎裂,酒水洒了一身,因这一变故,丝竹声断众人噤声,夜仿佛戛然而止。
只见一枚银针钉在了陈玉面前的几案上,他在慌乱中回神瞧见安乐郡主脸上带了抹冷笑,正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杯盏睥视着他,冷汗密密绵绵的从他脊梁骨里渗了出来,他眼珠子转的极快匆忙的跪在主坐之下,叩头道,“郡主对酒宴不满是下官失职,下官这就让人撤换。”
“我看陈大人是醉了。”冬歌的声音自他头顶传来,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郡主出行之前可是有言在先不可铺张宴请。”
冷汗已变成了豆大的汗珠,陈玉此刻最想刮自己个大耳光,郡主岂是他可以冒犯宵想的,“是是是,下官这就派人送郡主回去。”
“陈大人,不必了。”向来温婉的冬歌此刻的声音里也含着怒意,“郡主是为五日后的武林大会而来,陈大人不如先治理好这永州城吧。”
“是是是,冬歌姑娘教训的是。”陈玉一迭声的叩头认错,直到容澄那双银丝羊皮短靴从他眼前走过许久,他才被下属左右搀扶了起来。夜风吹过,他通体冰凉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冷汗早已shi透了中衣。
“快快,将准备好的东西赶紧给郡主送去。”他催促着下属,又道,“打听清楚郡主喜欢什么,明天一早统统送过去,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快去。”
容澄裹着雪白狐裘缓缓踏出了郡守府,门梁下宫纱灯笼照的街前一片明亮,有暗香被夜风送了过来,郡守府的梅花今夜悄然绽放。月色昏黄,她驻足于墙下细嗅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