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外面的景象。后院洁白的洋槐花由上而下飘洒下来,哔啵的声响持续在靠近,似乎是火烧了纸的动静。罗姝将那女人狠狠一推, 趁着空档翻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女人倒是没去追罗姝, 反而是扭过头来看向了秦冬莞。
她的眼睛里是漆黑一片,眼白很小, 整个眼眶几乎都被整个眼珠占据满,光是与这样的一双眼睛对上就让人油然生寒。黯淡的月光透过被撕裂开来的窗户落进来,女人偏偏头,龇牙咧嘴地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来。
秦冬莞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默默攥紧了手中还沾着对方血的簪子。罗姝出去以后却没回来帮她, 肯定是遇到了什么情况,但她也不是离开了罗姝就活不下去的菟丝花。秦冬莞让发簪尖锐的锋芒正对着女人的脖子,调整好了角度正准备与之相搏时, 却见一行血泪从女人的眼睛流下。
“好人, 你,跟我……说过话……”
“二小姐……你是被人给杀了?”
秦冬莞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女人已经扭曲到一起的身体, 她走起路来歪歪斜斜,嘶哑如裂帛的声音也分辨不出原本的音色, 但凭借着这一句还是让秦冬莞能认了出来。眼前的女人急切地点了点头,钢筋般的一口獠牙露出, 呵出的臭气直钻鼻腔。
“你,让,小梦、回、家,油灯一起照亮、小梦要回家……”
“意思是我们把油灯摆在一起,就可以让小梦能回家?”
女人又点了点头,已经被扭断了的脖子里面的碎骨相撞,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没想到短短一次分别以后二小姐就会变成了这样,秦冬莞恐惧之余也有些微的惊讶,但也没法从她的只言片语中得知所谓的小梦到底是好是坏,把小梦给召唤来又会发生什么。
“我现在去弄可以吗?”
“不!不!等成亲,小仙成亲,小梦就回来了……”
女人叮嘱完以后,捂住流着血的胳膊就从窗户艰难地翻了出去。唯有秦冬莞看着满地的狼藉,露出个若有所思的表情来。
她好像理清楚了一些线索。
这二小姐可真是演的一出好戏,她差一点点,也要相信她是个没有自主意识的疯子了。
**
深夜,西厢房内。
躺在床上的身影忽然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越过困到撑不下去打起盹来的人,确认房间里除了自己以外的两个人都睡着了以后,披着衣服先罩住自己的一张脸,旋即下了床,蹑手蹑脚地走向那两盏油灯。
她呼的一吹,油灯灭掉了一盏,另外一盏被提到了手里也暂时灭掉,安静的屋内立马陷入了一片黑暗中。看到两个人仍旧沉睡不醒,女人悄然松了口气,动作极其轻微地推开了那扇木门。风声是她最好的掩护,将小小的一道嘎吱声瞬间就给吞没。
原本已经黯淡下来的一盏油灯,在走到了外面的时候又被她给点亮了,女人有些得意地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鼻子里轻哼了声。
不过是两个小丫头而已,还真的以为能玩得过她?她从第一个副本开始拿的积分就很高,如果不是白天想演戏挑拨离间,她才不会弄得那样哭哭啼啼,多难看。
她鬼鬼祟祟地猫着腰,躲避庭院中的月光照耀,朝东厢房所在的地方走去。
白天的时候虽然都在抢夺油灯,但她同时也很有心机地注意了另外两个女生的情况。她们是和两个男人组队进来的,本身实力肯定算不上特别强,这种带人的戏码她看得多了,对被带的弱者下手也不是第一次。
油灯既然是个重要的东西,她就要牢牢握在手中,以防明天一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听到卖油灯的店又没货了的消息。副本这么玩他们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有早早做好打算,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她要偷灯。至于房间里的两个蠢货,估计一觉睡醒的时候就会头和身子分家了,根本碍不了事。
从西厢房到东厢房得要经过那个诡异的后院,女人一路潜行,没敢去看那株明显会有异样的老槐树,却闻到了一股明显的尸臭味。朝前面走了一段后,越来越浓的味道逼得她没忍住稍稍扭过头去看了眼,险些魂飞魄散。
虬枝错节的老槐树下,白天里看起来文文静静的瘦弱少年抱着那只断手正在噘嘴亲吻。身躯缩在月光的Yin影里,贪慕的眼神令人心惊rou跳,毫不嫌弃地用自己的手去擦拭掉断肢上面沾染的灰泥。虽然是已经有点暖意的清明时节,女人却浑身凉到仿佛坠入了冰窟。
恐惧感从尾椎骨猛地一下蹿上,让她动一动手指头都觉得艰难。
大约停滞在原地有一分钟后,女人才灰溜溜地绕到最边缘朝东厢房的方向前进,剧烈的心跳一刻没能平息。她趴在门上竭力压抑着自己的喘气声,侧耳正欲要倾听里面的动静时,肩膀上却被一人轻轻搭住。
罗姝的手上还残留着一点灰烬,毫不客气地朝着女人的头上狠狠捣了过去。
……
“明明是舍友的油灯,自己却偷拿一个出来,居然当起小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