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手里,先听从小公主的话就没错。
见其他人没有异议,林凤阙作为代表上去抽卡,拿到的王后牌背面写着“糖果屋”。
“Queen,你确定?”
看到他抽出的卡牌,温莎略微诧异地神色一凛,旋即露出冷笑来,看向林凤阙那张俊脸的目光悄无声息地掺杂了寒冰。林凤阙被她盯得有点发毛,但还是竭力镇定地将卡牌递到了温莎的手上:
“我们确定。”
**
映入眼帘的是一名高挑温婉的美妇人,怀中抱着还没长大却已经初见丽色的小女孩,翡翠宝石般的双眸里洋溢着幸福神色。小女孩的一头卷发是罕见的银色,在褪色的回忆中却泛着闪耀光泽,无论走到哪里必定成为引人瞩目的焦点。
美妇人抱着小女孩在糖果屋里玩耍,一颗颗巨大的糖果气息甜蜜,梳妆台是巧克力做成,垂下的珍珠是牛nai凝结,就连铺着的地板都是甜甜圈,柔软甜美,洒满了彩虹一样的碎屑。
小女孩的色泽明艳的公主裙旋转开来,眼中荡漾着的笑意胜过整个糖果屋的甜蜜。尔后画风一转,是chaoshi地砖的凄清,和堆砌在地的稻草上干瘪面包的无味,头发凌乱的女人身上穿着粗布长裙,身旁是散落一地的碎渣,任小鸟在旁边肆意啄食,两行泪水从眼眶流下。
厨房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半大的小公主手里拎着一罐蜂蜜从外面轻手轻脚地走来,把蜂蜜罐放到了她的裙边。做完一切后两人双双对视一眼,小公主本要扑上去抱住女人,却突然听到外面的一阵声音,在女人的催促下提着裙子就跑……
幻象退去,伫立在秦冬莞面前的是已经残破不堪的糖果屋。昔年的甜蜜已经在风吹雨打中被抽去,只剩下食物腐烂的臭味残留。站在旁边的是罗姝,在晦暗不明的密闭室内有点看不清彼此的五官,罗姝就自发拽住了她的手。
传送过来的声音犹在耳畔回荡,限时一晚上,从糖果屋找到出口离开。
否则……
否则是什么后果也无需多说。
秦冬莞简单地在室内搜寻了一遍,借着夜间黯淡的一点自然光线看到门口已经被锁上,上面还挂着一幅破碎了的画像拼图。她试着用手指刮了刮,一股浓郁的香味忽而直冲鼻腔,秦冬莞大惊失色,连忙叫罗姝一起捂住口鼻。
可惜捂住口鼻也已经来不及,那香料似乎是有魔力一样,化作幽微的一缕丝线直通回忆里最敏感的那个点,如利刃如狂澜,将本该愈合的伤疤扯得千疮百孔,溃烂的疼痛久违而至,来势汹汹。
……
好像是她几岁的时候吧。
从商场附近被带走的小孩很害怕,坐到陌生的车辆上也不敢哭喊。她被带到了荒郊野外以后那几个大人似乎是又临时没了贼胆,直接随意地把她一丢,懒得再管她的死活就上车逃之夭夭。
几岁的小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或者说当时根本没有老天爷的概念,只想知道妈妈在哪里,为什么她哭得声嘶力竭还没人理。黄昏擦着地平线落进山里,连带着她的心也被勾到了不知名的远方,黑暗带来如深海般压抑的恐惧,擦擦的一点响动也能让秦冬莞草木皆兵。
沙沙沙,被风吹动的柳树长条是在黑暗中舞动的鬼影。
叽叽叽,荒野中传来的鸟鸣是临别人世之前的安魂曲。
天上地下,万籁俱寂,聒噪的虫鸣渐渐压过了她的哽咽,嗓子火辣辣的,心跳已经快要窒息。无助的小手紧紧攥住一根树枝,那是她到了现在还有的毛病,一紧张的时候就喜欢拽着人。
情绪的彻底崩溃是在后半夜,原本已经能适应下来一点的环境里忽然多了点声,她一重困倦中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直勾勾盯住自己的视线,吓得抓起石头直接丢了过去。
受惊的野猫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长啸,秦冬莞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到底是怎么战胜当时的恐惧,只记得第二天被妈妈抱在怀里哄的时候已经没法哭出声,整个人都是木然的。
“因为小时候不喜欢说话,所以从幼儿园开始就被人欺负了。”
黑暗中的罗姝原本躁郁翻涌,却在听到那熟悉声音的刹那平静下来,同时察觉到那声音里头一次带了轻易可以发现的哭腔。秦冬莞的声音有点哑,抓住她的手也有点凉,罗姝不由得用了点力气。
“一开始是孤立,然后是动手,在本子上乱涂乱画,在裙子上剪开一个洞……”
有些时候,那些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给别人会带来多大的恶意,甚至可能足以影响到一个人的人生。他们本能地排斥不合群,排斥不爱说话的,不讨人喜欢的,她就努力变得合群起来,给自己安上一层久而久之都快要忘记了的假面,穿梭在人海之中,而不是隐藏于幕后。
一开始面对那样的欺凌,秦冬莞没还手,直至家长发现了身上的伤痕以后去找老师,才让那些小朋友道歉,但就此以后再也没有几个人愿意跟她玩了。
她有一段时间很迷茫,甚至开始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升入新学校,她个子开始猛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