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没注意到她已经将手指抵在了他腿间。
“我来当……当那个。我爸是医生,我在他的书里看到过,男人用那个地方也可以的,”谢瑛弦语速越说越快、语无伦次,徐衡之从来没见过她如此急切的模样,“让我做吧,肯定不会出事,徐衡之,真的……”
徐衡之看着她,心里抽痛,张开双臂将她肩膀揽住,也不再为这种具有强烈颠覆性的交合而纠结、往后一仰就躺平了。
“……好。”
数九寒冬,两个筋疲力竭的人大汗淋漓、在沙发上躺了一整个下午。
是一场介于爱抚和发泄之间的情事,很难说清究竟是什么滋味。但至少事实证明,谢瑛弦并没有骗他。
做完之后,他抽了几张纸擦掉地板上的狼藉,团成一团丢进楼道的垃圾桶,客厅里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回来的时候看见谢瑛弦蜷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靠垫。
她看上去确实愉悦了不少、脸上愁容散了许多,徐衡之一瘸一拐爬上沙发后,她往他臂弯里钻了钻,在他汗津津的鼻头上亲了一下。
“徐衡之,谢谢你。”
【六】
徐衡之很清楚,这段双方差距悬殊的感情注定前路茫茫,就算发生了关系也改变不了本质,在任何一个时间点上断掉都很合理、甚至对谢瑛弦是件好事。
所以他更是分外珍惜他和谢瑛弦度过的时间;所以他隐隐期待倔起来八头牛拉不住的谢瑛弦自己知难而退;所以再往后放寒假的第一个星期谢瑛弦一次也没联系过他,他也没介意什么。
直到跨年夜他收到了一条短信,问要不要去护城河玩。
发件人:谢瑛弦。
也不知道是不是穿少了,护城河畔的晚风凉得分外刺骨。
好几天不见谢瑛弦,她变得有些陌生,不只是眼泡变肿了。至于还有哪里变了,徐衡之自己也说不出来。两个人迎着夕阳散步,谢瑛弦突然开口,嗓子有些哑:“我妈……也找了个新男朋友,比她小十岁。说等我高考完他们就领证去。”
徐衡之还没想好该回应些什么,谢瑛弦先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见她正低头看向自己的鞋尖,突然干巴巴笑了两声。
“我和她闹了一晚上,最后也没闹出所以然,我现在一点也不想斗下去了。
“我是不是挺可笑的?到头来他们什么都没有损失、还有了各自的家庭,只有我在不停自断后路,最后成绩大退步的是我,吃哑巴亏的还是我。”
她吸了吸鼻子:“我是真蠢。我居然以为,以为拿自己的前途作威胁……他们就能……至少能为了我装装样子……”
她似乎用了全身力气去说这些话,说完就开始大口大口喘气,眼角蓄了泪水、却迟迟不掉下来。
“半年了,我太累了。我不想当自作多情的傻子,也不想继续赌下去了。我知道我不负责任,但是……”
她抹掉眼角的泪水,上前一步和徐衡之只有咫尺之遥,仰起头来看着他。
“对不起,徐衡之,我们……还是分手吧。”
此话一出,徐衡之竟有些如释重负。
虽然这一天到底是来了,该难过还是会难过,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有什么好难过的?他已经放弃了高考、来去自由,谢瑛弦走的是阳关大道,一直以来都只有他拖累她的份儿。之前他就认了,分手不会让他失去什么,而对她更是一种解脱。
“……好。”他习惯性想摸摸她的脑袋,手在空中悬了一秒又放下,“那……高考加油,昂。”
没有什么别的好说,而且天色也不早了。他挥了挥手就转过身去,庆幸她没有看到自己泛了红的眼角。
现在看来,至少她愿意和她自己和解了。还有半年,一切都不迟。
走了十几步,隐约听见身后传来她的声音,只可惜她说话声本就太小,风又刮得太薄情、把她的声音全吹散了——
“徐衡之,其实我真的喜欢过你!”
没事。就算没有这句话,他也不会怪她。
谢瑛弦也是个普通人,没有神通广大普度众生的能力,更没有必须爱他到底的义务。
或许在她眼里他是个能陪她演一出离经叛道的戏逼迫她父母“就范”的完美搭档,或许她只是对一个同病相怜的人产生了感情需求、需求一经满足她也不再有必要和自己捆绑下去,又或许她说的是真的、在那些缱绻暧昧的瞬间里她真的有喜欢过他一分一秒……
谁知道呢,真正的答案,谢瑛弦本人可能也不清楚。
六月初,北城一高校门口的红榜上高高悬着谢瑛弦的名字。徐衡之根本没在上头找自己,只是瞧见红榜顶端正中央“谢瑛弦”三字和女孩的照片,心里便已经松了口气。
发成绩那天他们最后一次擦肩而过。徐衡之没有叫住谢瑛弦,等着她埋头前行、直到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人心大多经不起推敲。有些事非要刨根问底就没意思了。
再说,一辈子遇到的人里头,相守到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