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谢瑛弦的成绩渐渐掉了下来、以微弱的优势维持在年级前五十;她和她父母的关系依然很糟糕。诸多因素让徐衡之相当头疼,然而当事人又始终没有回头的意思,让他觉得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
然而喜欢就是在日积月累中积攒起来的,更何况徐衡之对谢瑛弦本来就有好感。如果说徐衡之对从前那些女同学产生的好感都能笼统地归结为对优秀之人的向往,那么对谢瑛弦,他承认,他是真的喜欢她。
而且,他倒也没怎么期待过能有人需要他,但如果对方恰好是他喜欢的人,他也能乐在其中,尽管这份喜悦并不纯粹、还掺杂着患得患失的踟蹰。
很久以后徐衡之想,或许在那个时候,他潜意识里已经准备好了和谢瑛弦分道扬镳——那才符合常理。
量变和质变,都发生在逃学路上。
徐衡之记得很清晰,那天的日期是11月20号。她坐在电动车后座搂住他的腰、把脸搁在了他背上。碰巧一阵凉风灌进徐衡之后颈,他整个人战栗一下,一个脚刹电动车就停在了路边。
“干什么——”他猛地扭过头去,身后的谢瑛弦并没有立马松手,反而气定神闲地看着他。徐衡之扭了扭身子、奈何厚重的外套限制了他的动作。
“骑太快了你,”她耸了耸肩,眼睛下意识弯起来,“我怕我掉下去。”
“祖宗,我们可没交往,回头我该说不清楚了!”他咬了咬牙,话一出口才回过神来,这是自己把自己带进了沟里。
“那我们就交往呗。”谢瑛弦没在笑, 眼睛里却笑意盈盈的。
徐衡之从没见过她这么开心的样子。
……
总之他还是和谢瑛弦在一起了,约好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没拗过她,也没拗过他自己。
谈恋爱有一点好,谢瑛弦几乎再也没有和徐衡之提起过她的父母,将这些倒苦水的倾诉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偷偷摸摸浅尝辄止的拥抱、亲吻。
爱情可能真的有麻痹神经的作用,她比刚认识那会儿瞧上去宽心多了——虽然他并不确定自己和谢瑛弦这能不能算爱情。
徐衡之只希望这不是自我安慰的错觉。
【五】
期末考试结束那天下了雪。徐衡之偷偷去看了学校的表彰榜,最后只在榜单的末尾找到了谢瑛弦的名字。
好歹念了四年高三,就算是个高考废物徐衡之也知道,在北城一高排在年级三十名以后,考上好的一本可能性就已经渺茫得很。
“你真的不能再任性了。”这句话在徐衡之心里憋了好久,只是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什么时候告诉她。
紧随考试之后的是后天开始长达半月的补习,还好二者之间会放一个半天的短假、给学生们一点休息的时间。
“我爸要再婚了。”校门口学生都走差不多了,谢瑛弦靠在车后座上晃着两条腿,半张脸埋在围巾里、只露出略显无神的眼睛,“他问我今天要不要去和那个阿姨一起吃饭。”
“你要去吗?”
谢瑛弦摇了摇头。徐衡之心说我也是多余问。
“那你好歹和叔叔说说,”他抬手给谢瑛弦拂去挂在她头发上的雪花,“让他知道你去哪儿了,免得他担心。”
“不说。”
行吧。徐衡之把电动车扶正、跨坐上去:“那我送你回家?”
谢瑛弦也翻身坐定,熟练地抱住徐衡之的腰、脸颊隔着羽绒服贴在他后背上。
“不。去你家。”
徐衡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里的感受,总之他发现谢瑛弦比他想象的还要胆大太多。
胆大又脆弱,她自作主张的时候、哭起来的时候,都会让他无措到放弃抵抗。或许也怪他没文化,他至今都找不到最贴合她的形容词。
他到底是带她去了自己家里。徐衡之爹妈都要很晚才能回家,家里分外安静。他们坐在沙发跟前的地板上,肩膀靠着肩膀看电视,呼吸相互交织。冬天的午后刚刚开始出太阳,两个人都困倦得有些晕乎,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他们鼻尖贴着鼻尖开始亲嘴,亲着亲着一个重心不稳,抱着对方倒在了地板上。
后脑勺一凉,徐衡之猛然清醒过来,却见谢瑛弦已经骑到了他身上、正在脱他的裤子。
“你干什么,谢瑛弦!?”他按住了女孩不安分的手,心悸和动情在胸中激烈地交锋,“你是不是真的疯了?!”
没有经验、没有心理准备、最重要的是没有防护措施,谢瑛弦可是还有半年就考试了……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该要他怎么交代?这才是真的害了她!
谢瑛弦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俯下身,脑袋抵在徐衡之胸膛。过了好一会儿,徐衡之才听见她的声音闷闷地响起、带着不甚微弱的颤抖:“徐衡之,你就让我做一次吧……徐衡之,我太难过了……我保证不会出意外,真的。”
徐衡之一抬头就对上谢瑛弦涕泗横流狼狈不堪的脸,一时间再也狠不下心来、怕自己一拒绝她真的会去干傻事,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