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霜梨涡显现,露出笑容,“咱们存钱,去A城做生意,怎么样?”
“A城?好啊!”在李容的世界里,A城很远很远,坐绿皮火车都要坐好几天,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知道A城沿海,是个大得不得了的城市。听说好多人都去那里了,说是可以赚好多好多的钱,李容最在意的不是钱,是眼界。这个地方太小了,她想出去看看。
萧亦霜拇指放在李容的眉毛上,描摹着她眉毛的形状,“对,很远。如果我们去了A城,或许有一天还能去更远的地方。”
“更远的地方?”
“外国,M国,听过吗?那个多元化的国家。”
李容笑道:“知道呀,海报上看到过,高楼大厦,楼高得能比厂里的烟囱还高!”
萧亦霜唇角的笑容绽放开,看李容的眼神更柔情了些。
那个时候,李容就知道萧亦霜是个特别的人。和厂里其他女人比起来,她的志向不在结婚生子,而是去看更宽广的世界,她要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她是一个思想和外表同样时髦的人,别的女人在拉东家长西家短的时候,萧亦霜在看书,在听收音机,甚至学习英语。
因为受教育程度的关系,两人的话题总是很一致,有时候谈论起未来,一聊就是一下午。
李容根本不想在厂里待了,萧亦霜也是。
于是最后她们有个计划,存钱,把每个月的工资存下来,然后离开这个地方。
与此同时,在亲密相处的日子里,有些东西在疯狂生根发芽。
春日的暧l昧已经远去,转而成为更加直接的狂热,夏,原本就是一个疯狂又躁动的季节。
是在盛夏的某个夜晚,那天晚上的雨下得特别大,雷声响亮,天空中出现闪烁的像是花生根jing一般的闪电,将整个世界笼罩起来,轰隆隆的声音随时都可以吞噬大地。
“你害怕吗?”萧亦霜长发垂在肩头,居高凝视李容。
李容心脏疯狂跳动,像是要跳出嗓子眼一般,她看着萧薄瘦的肩膀,两根平直的锁骨,在墨色的夜里带着极致的诱l惑,隐秘的世界等待她去探索。
她颤着嗓音说:“不怕。”
萧亦霜哽咽了一下,又说:“如果我们往后要遇到的困难,比今晚的雷声还恐怖,还吓人,你也不怕吗?”
“不怕。”
萧亦霜俯身,唇贴在李容耳边,轻声呢喃:“在遇见你之前,其实我不知道我喜欢女孩子的。”
李容双肩颤了一下,因为萧亦霜靠近时,她们之间也更贴近了一些。她们先前只是唇贴着唇,可现在是肌肤触碰在肌肤。
虽然她没和男性接触过,但这种温暖柔软的感觉只能从女性这里得到,或者说,只有萧亦霜可以给她。
那年李容二十岁,害怕吗?当然害怕的。一千个人里,也会有一千零一个人说她是变态,指责声只多不少。
可是在萧亦霜这里,李容也想勇敢一次,在渺茫的希望中寻求出口,在裂隙中渴望阳光。所以就算知道未来有一场血腥风雨,她也要把自己给她。
她们都是第一次,都很陌生。只是跟着本能去探索,去触碰。但已经足够欢愉,超出预料的体验。
来自女性最细腻的感知,肌肤柔滑得像牛nai,空气中溽热香甜的气味,耳边流淌而过的喘l息......
雨停后,李容蜷在萧亦霜怀里,脸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
过去她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沉迷在情l色里,总觉得这种东西是让人堕落的,可是真正体验之后,觉得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堪。
因为这个人是萧亦霜,萧亦霜指尖和唇的温柔,已经在她生命中刻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那晚不仅她给了萧,萧也给了她。
*
李容女士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萧亦霜,替她泡了一杯她最喜欢喝的龙井茶。
她看着她的脸,眼角有细纹,但算是这个年龄保养得很好的,说是儿子都是快结婚的人,那是一点都不像的。
她盯着萧亦霜看久了,不免要想到以前的事情。不禁有点遗憾,如果不是那么多巧合,她们应该不会分开,或许已经逃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想起现在,李容不免想起凡涛和凡澄郁,她对孩子喜欢的程度远远大于对于丈夫的喜欢。
所以,想起凡涛和凡澄郁,现在的生活好像也不是很差,又觉得心里好受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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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容坐在沙发上,开始闲谈:“你老公的墓已经找好了,在三陵墓区,让人看过了,是块风水宝地。”
萧亦霜抿了一口茶,“可以,你选的,我放心。”
她老公已经去世好久了,之后她也一直没再找伴侣,说是没什么兴趣。
李容随口问她:“墓地的话,你还是得自己去看看的,不是小事情。你确定下来,才能算真的确定,我说不了数。”
萧亦霜目光一直落在李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