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父亲,一边是妹妹。凡涛不知道该站在哪边好了。
而凡涛也清楚,在妹妹这里,就更难了。一边是爱人,一边是父亲。选哪边都不对,选哪边都是罪人。
*
江绪渺强忍眼里的酸涩,紧紧咬住下唇,口腔里一股血ye的味道。她握着行李箱杆的手攥紧了,青筋显现。
她站在走廊拐角,腿脚僵直,要迈出一步都如登天一样困难。
看着低着头的凡涛和凡澄郁。刚才的话已经听了个七七八八。
愤怒和心疼杂糅在一起。她以为她坐车回来,能够给凡澄郁最好的安慰,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凡澄郁现在应该不想看到自己吧,难怪打电话的时候语气那么冷漠。
江绪渺虽然心疼,但不怪她,甚至愧疚到爆炸。
她悄悄离开,出了医院过后拨打了卓菲的电话。
卓菲接了电话,“我在你家门口等你。”语气中听出卓菲早有预料。
江绪渺拦了一辆计程车直奔回家。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一个是那个杀人犯父亲,一个是卓菲,难道他们两人都要让人如此厌恶吗?
计程车缓慢行驶着,江绪渺却忍不住催促:“师傅,麻烦你快一点,拜托了。”
明明半小时的车程,只花二十分钟。
下了车,江绪渺火急火燎赶回家,却发现卓菲就站在小区门口。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五六米,江绪渺驻下脚步,一双眼睛和卓菲对视。她觉得卓菲十分陌生,她不再像曾经那个母亲,如今一看怎么都像是一个自私自利的魔鬼。
她对着卓菲吼:“你要我像讨厌那个杀人犯一样讨厌你是吗?”
卓菲双手交叠在胸前,语气淡然:“他只会伤害你,可我不会。”
江绪渺脸色苍白,她见卓菲的脸还是那张脸,可语气却像一个杀人而不自知的恶魔。
“可是你正在伤害我。”
卓菲语气淡淡:“和她分手,这一切很快会归于平静。”
“如果我不分呢?”
卓菲侧目去看江绪渺,一道锐利的目光直击江绪渺的心脏。
“如果不,那我会让她后悔一辈子。”
江绪渺后退一步,心中产生了极大的厌恶感。看着卓菲的模样,她的身影她的样子她的表情。好像完完全全是另一个人。
隐于黑暗之中的肮脏,不顾代价的利己自私,却毫不自知,像一只凶猛的野兽吞噬了她,只剩下一个狂妄自大的形象。
江绪渺眼泪簌簌流下,好看的脸上挤满悲楚,语气颤抖:“你确定,这是在为我好?”
卓菲面色紧绷,毫不退让,“是。”
“如果往后我会很讨厌你,你还是要继续,对吗?”
“对。”
“你知道险些她爸没命吗?”
“在这之前,我已经提醒过她了。”卓菲语气停顿,看着江绪渺的脸,又添上一句:“所以,在我做出下一件事之前,我来提醒你了。”
江绪渺语气颤抖:“你还想做什么?”
卓菲居高临下,语气高高在上:“你应该知道,这么多年来,没有我做不到的事。”
“太卑鄙!我感到羞耻,感到恶心!”
卓菲上前一步,想要伸手去拉江绪渺。
“你别过来!”
卓菲脚下步子止住,她的表情微变,却还是没有示弱。即便她从江绪渺眼里看到了真正的厌恶。
卓菲垂下要拉江绪渺的手,低声说:“你不懂我的苦心,怪我怨我随你吧。”
“请别把自己置于受害者的位置,你是施暴者!你是杀人犯!你自私你自大你无.耻!我恨你,恨你一辈子!”
天空不合时宜地飘下毛毛细雨,雨水一点点落在江绪渺的头发上,脸上。冰冰凉的,却冷不过她的心。
江绪渺讨厌这种感觉,感觉全世界都在和她作对,连天气也是这样。
世界上最大的恶意不是那些行走在路上,素不相识的人投来的异样目光。
而是被亲近的人以最险恶的方式背叛,以最恶心的措辞道德绑.架。
“下雨了,快回家吧。你现在恨我,但以后你会知道,我是为了你好。”
为了你好。
多少父母用这四个字做成牢笼,把孩子关在了里面?
江绪渺都能想象出,如果她不同意和凡澄郁分手,卓菲之后还能做出什么事。她不得不妥协,如果用脑袋去冲去撞,会不会伤害到凡澄郁更多,她难以预料。
目光冷漠,看向卓菲时没有表情。
语气冷得像一块冰:“你的Yin谋诡计留给你自己吧。我会和她分开,但我要你知道,我和她分开,不是因为我不爱她。你可以让我不和她拥抱,不和她接吻,不看见她。但就算这样,我也依旧爱着她。我向你妥协,是因为你无.耻你无赖,你拿着我不可反抗的东西来威胁我,如果有一天这些东西消失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