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瓶酒被摔碎在地上,根本无法取证。”赵局长摊手。
“那不正好说明没有证据证明是我们的酒有问题不是么?”警署门口出现一抹人影,灰色西裤马甲,脚踩皮靴,高挑的身形板正,微卷的波浪头发微微遮住额角,唇红齿白,眼神凌厉。
待众人看清才知道来人是谁。
“这是我们的周律师,赵局长,史蒂夫夫人,有任何问题我们的律师会一一回答。”福伯愤懑的表情顿时就舒畅了,这周律师是海城数一数二的有名律师,一张嘴能顶八条舌,打过的官司无往不胜。
“我不是周律师,我是周律师他师妹,师兄他临时有事来不了,便让我过来处理一下,我叫陆念,你们可以叫我陆律师。”陆念微微颔首,不卑不亢。
巩烟拧眉望向这个女人,还没发话,陆念率先开口,伸出手,“巩夫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挺好。”
巩烟同她握完手,便静静看向福伯,福伯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夫人,我愿意相信周律师的眼光。”
巩烟:“……”
赵局长见来人是个女人,松了口气,不就是一女人,无名之辈,能打得赢什么官司,如此一想,不禁轻蔑起来,“陆律师,话不是这么说的,没有证据证明是酒的问题,那也没有办法证明酒没有问题是吧?”
“宋先生,请问你在和史蒂文先生谈生意时是否有劝酒的行为?”陆念没有理会赵局长,直直看向宋世昌。
宋世昌同赵局长一样,对女律师不放在眼里,“谈生意怎么可能不喝酒?这次是老夫请史蒂文的饭局,点的酒史蒂文没喝过,老夫就想着让他试试这种酒,谁知道史蒂文喝了之后再也没醒过来。”
陆念:“那也就是说宋先生是有劝酒的行为是吗?”
空气安静了一瞬,宋世昌皱眉,这人是听不懂还是怎的,像个榆木脑袋,非要他说个明白。
“宋先生只需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陆念仍旧坚持。
宋世昌抽了口雪茄,看向巩烟,“巩夫人,几十年来我谈生意从没见过这么新鲜的洋玩意,以前有师爷写状纸,今儿有律师来打官司,你今天让我开眼了,只不过啊,你这律师好像不怎么听得懂人话,按我来说还不如去请个师爷幕僚靠谱。”
宋世昌忽然笑了下,看向周围的人,赵局长和手下低笑。
巩烟没理他,宋世昌也不恼。
陆念又问了一遍,这下周围的人窃窃私语的更大声了,嘲讽暗笑。
宋世昌眼皮子一挑,施舍般开口,“是。”
“根据我国最新法律条文,如果在喝酒期间旁人对死者进行过劝酒灌酒等行为,其之后发生意外,其他相关人员一般应承担相应责任,也就是说宋先生,史蒂文的死与你脱不了关系。”
宋世昌沉脸,“与我何干?老夫顶多不过是劝酒而已。”
陆念接着措辞犀利,“其次,宋先生和史蒂文先生谈生意,也就意味着宋先生和死者存在利益关系,有直接的作案动机,而巩夫人事发当晚有不在场证明,与史蒂文夫人也无利益关系,无作案动机。”
宋世昌雪茄抽不下去了,“你在乱说些什么?!”
陆念:“再者,酒的问题不一定出在酒的酿造上,这一点可以从酒庄或者同批次的酒取样证明,用化学测量等方式可以测试出是否含有致死物资。”
“什么化学测量?”赵局长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最后,”陆念看向史蒂文夫人,“如果史蒂文夫人想要查明真相,可以对尸体进行剖尸检测,看看死因究竟是什么。”
宋世昌笑不出来了,脸色Yin沉,是他小瞧了这喝过洋墨水的女律师,有两下子。
陆念直视宋世昌,“宋先生,取证的事我们巩夫人会请专业的人士一一将化学报告甚至是尸检报告检测出来,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当然有话说。”宋世昌哼一声。
陆念:“请说。”
宋世昌:“我的话都将由我的律师跟你讲。”
陆念:“……”
福伯:“……”
赵局长:“……”
巩烟嗤笑,“宋世昌,你的师爷一定有过人之处对么?”
硬生生把“律师”叫成“师爷”,宋世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巩烟从警署出来,刚坐上车,福伯就邀功似的开口,“夫人,我说的没错吧,周律师的眼光值得信赖,这陆念陆律师,虽说是个女人,但是能力有目共睹,今天这一出宋世昌恐怕不能安然脱身了。”
福伯启动车子,没得到回应,他往后视镜看了看,试探问,“夫人?”
“回酒庄。”
看样子夫人对陆律师的事不是很想讨论,福伯悻悻止住话题,“……好。”
酒庄的主卧,巩烟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古朴的盒子,里面是一个女款的白玉戒指,而另外一个凹槽里本该放着的一个白玉扳指,此刻正带在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