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玙闻讯而来就见到沈蕴之鬼打的模样,心中一凛,“沈姑娘怎么了?”
沈蕴之被踢得站不起来,捂着被扯花的脸蛋就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支支吾吾说着刚才的事。
谢玙没听清,亲自过去将人扶了起来。
谢玙衣袍干净,皮肤白皙,双手骨节分明,靠过去的时候,沈蕴之心口一跳,闻到似有似无的清香,将手递给谢玙。
她这么一主动,谢玙意识到什么事情,反站直了身子,“好像伤得不轻,我命人去请太医来。”
沈蕴之又羞又怒,袖口里的双手握紧:“先生,是萧坤宁打我的。”
听到萧坤宁的名字,谢玙的脚步顿住:“为何?”
沈蕴之趁机道:“是萧坤宁恬不知耻勾引文大人,搅乱周文两家的亲事,我说她几句,她就打我。”
谢玙眼中的光色黯淡下来,抬脚就走,屋里的沈蕴之喊了又喊,她也没有回头。
沈蕴之摸着自己的脸,眼中淬出毒辣的光,她就不信谢先生还能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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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坤宁三人的马车从宫门走出,赵璨在车里还在骂着沈蕴之,将自己知道的事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原来沈蕴之的母亲原是妾室,正妻死后才被扶下来,沈蕴之顺理成章地成了嫡出的姑娘,可是骨子里的性子还是没有改变,贪婪、狭隘不说,还总是惦记自己不该得的,听说在府里总是打骂下人。
唠唠叨叨说了许多话,口干舌燥后才不甘心地闭上嘴巴。萧坤宁觉得她比上辈子更加豁达,想起高阳王最后的遭遇也是心酸,便道:“你也消消气,不值得。”
赵璨觉得也是,阿爹总说人该豁达些,她从荷包里掏出一颗蜜饯塞进嘴里,顿时感觉甜蜜,道:“姐姐也离文大人远一些。”
“为何?”萧坤宁不明白,文与可行事稳妥,朝中难得的清流,哪里不好了?
赵璨却道:“阿爹说文大人是好,可是家里的事乱得很,容易被牵连,洛阳文家是一代不如一代,且变得贪得无厌,萧姐姐这次不过卖给她琴就被说得难听。而且文家与周家的亲事是洛阳文家答应下来的,姐姐还是看开些。”
萧闻雪好奇:“你怎地知晓这么多?”
赵璨哼唧一声,凑近两人道:“两位姐姐忘了,我方从洛阳回来,文家在洛阳打着文大人的名号四处谋便利,这件亲事多半是要成了。”
萧坤宁知晓这些事也没有在意,文与可上辈子也是被逼婚过,不过不是周家,听说也是一勋贵,具体不清楚。赵暨死后她才认识这位文大人,那时文家不敢招惹她。
都是恶心的人,没必要多想。
马车先到高阳王府,赵璨道:“别为了这些事不开心,晚上来我府里玩,我这里有好多佳酿,喝上几杯回府才舒服。”
这么一喝酒,明日多半走不得了。萧闻雪想到这点就答应下来,“好,到时叨扰了。”
赵璨挥挥手,想起离别在即,也将谢先生请了,顺便还有几位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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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谢玙被皇帝请去对弈,颜如玉在一侧煮茶,三人午后也是和睦,春日阳光从轩窗投进来,徐徐落在谢玙对面的棋局上。
赵冕心不在焉,视线落在谢玙洁白分明的五指上,两指捏着黑色的棋子,端方如神女,洁白如圣人。
颜如玉察觉到他的视线后,心中嗤笑,谢玙怎么都不会入宫的,男人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日思夜想,赵冕从当年登基的时候就开始惦记了。这么多年过去了,看到吃不到,心中可想多难受。
她将茶饼捏碎了放进煮沸的水里,轻笑道:“听说今日考核,先生看中谁了?”
谢玙不予回答,黑子将赵冕的子围住,赵冕长叹道:“太傅赢了,朕也好奇太傅选谁?”
“考卷在其他先生手中,我还没有看到。”谢玙面上没有得胜后的喜悦,赵冕不过是在让着她。
君让臣,必有缘故。
“是吗?”赵冕凝视她水润的红唇。
颜如玉将煮好的茶奉至皇帝的跟前,巧笑如花:“先生想必早就有人选了,不过我觉得沈尚书的女儿不错,聪明得体,学识也不错。不像萧侍郎的次女贪玩,从不听先生的话。”
说吧将茶递给谢玙。
谢玙接到后就将茶置于一侧,看都不看一眼,冷眼瞧着颜贵妃:“贵妃同沈姑娘交好自然觉得她好,你同萧坤宁历来不和,她再聪明也不会入你的眼睛。人就是如此,只会帮助对自己有利的人。”
低头斟茶的颜如玉动作一僵,谢玙竟这么不给她颜面,茶水斟满后她立刻回击:“太傅说笑了,听闻你对萧坤宁也很喜爱,莫不是您也只会帮助对自己有利的人。”
谢玙道:“我并没有帮助她,贵妃这么惦记这件事,不如您帮臣选一人?”
殿内气氛僵硬,谢玙唇畔带笑,可眼中凛冽如深渊,就这么平静地凝视对面的颜如玉。
赵冕察觉谢玙不同寻常的态度,往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