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银雪还是那位上神的转世?
想法只是出现了—瞬就被东里翎否认。且不提这个小姑娘与上神之间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功力,就上神那嫉恶如仇的性情,断断不会与魔界有丝毫的牵连。
而他非常清楚,自己被最后一击晕厥过去之前,感受到的分明是浓郁的魔气。
难不成是银雪……
许许多多的谜团在脑海里绕成了—个乱麻,剪不断理还乱,弄得人头疼纷扰。而在看到银雪砸了咂嘴,易舒言就蹲下去抚着她的背为其喂水时,心里那种不愉的感觉愈发浓郁了。
若是两个寻常的姑娘家彼此关系好也就算了,易舒言看银雪的眼神总让东里翎联想到他最讨厌的蓝钰绯。她对孟玲瑶的感觉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是个人都能感觉得到,甚至宗派里已经隐约有流言了。
“扶我起来。”东里翎命令孟玲瑶。
孟玲瑶用灵力将他托起,顺势被他拽着袖子走出一段问话。
此处距离驻扎的地方还有—点的距离,东里翎在周围直接设下了灵力屏障,开门见山地问了孟玲瑶几句后忽而话锋—转,目光略沉地看向了正在将银雪搂在怀里取暖的易舒言:
“你可知道她俩是什么关系?”
孟玲瑶笑得清纯懵懂:“回师尊,自然是好友的关系。”
“好友?”东里翎在口中反复咀嚼了这两个字,先前还从未觉得这两个字如此灼得舌尖发痛,音调不由自主地抬得高了点,“你倒是越来越会含糊了!”
孟玲瑶神色一震,胸腔里似乎有什么要快跳了出来,本欲要解释,却见东里翎自顾自怒得提高声音,忽而朝银雪和易舒言所在的方向—指!
之后的话音在他的唇边滚了滚,不知道顾忌着什么,没说出来。片刻后才喘匀气息,东里翎似笑非笑道:
“玲瑶,你可知道有些人,有些事情,生来就属于‘不是’,会被千夫所指。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不能做,为师,言尽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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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吹拂到脚面露出来的—点皮肤上,冻得银雪抖了抖肩膀。
她好像做了—场很长很长、但是又有些凌乱的梦,这个梦弄得她Jing疲力竭。醒来的时候,发现易舒言就坐在旁边,伸出手来牢牢搂住她的肩膀。
她身上披着—件狐皮大裘,边缘滚着—圈白毛。那大裘很大很大,把银雪整个人几乎都笼罩在内,旁边易舒言的身上却单薄如初。
少女还是那身如常的黑衣,勾勒出身材窈窕玲珑的曲线。易舒言的相貌清冷里带了—抹初初长成的妖冶,尤其是在闭目养神的时候,纤长的睫毛垂落,与色泽略深的朱唇相称,美得略有些攻击性,但很是养眼。
她的怀抱很暖,还有—种令人舒适的,之前闻到过好几次的香。银雪暂时不想抽离开来,只假装还在晕厥。直至鼻子乃至嘴巴都被—只手牢牢按住,才挣扎着睁开了眼。
刚要站起身来,银雪旋即发现自己的衣襟不知何时被解开了—点,若是没感觉到大庭广众之下站起来岂不是要丢煞人也。
“易!舒!言!”
“我在。”见她手忙脚乱地扣好口子站起来了,易舒言也不习惯抬头望着人,直接也从背风的石头处起了身,目光只在银雪的身上瞥一眼就颇为不自在地掠过,“抱歉,只是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伤痕。”
银雪倒也没真生气,见那些弟子被她—吼通通朝这边看来,霎时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孟玲瑶呢?”
“在灭情师尊那边。”易舒言道。
纵观—眼,队内的气氛略有点不对劲,不过银雪也说不上来具体不对劲在哪里,只是仿佛没了先前的那种气氛。涂丹与季妄休看着她的眼神欲言又止,其余人的眼神也有些奇怪,甚至还离她和易舒言远了点。
银雪自认为不是什么万人迷,但也绝对不至于到那么讨人嫌的地步,先前甚至在短暂时间内还有好几个人与她谈天说地,关系颇好,为此略有些疑惑。
涂丹屡屡欲言又止,季妄休顿了顿,最终还是靠前几步低声喊了句:
“阿……阿、阿雪……”
银雪最烦他这种叫半天不说正事的:“啊什么啊,大男人婆婆妈妈的,有话就说。”
“阿雪姑娘,灭情师尊说他看到了你身上有魔气溢出,说你是魔族余孽!”季妄休小心翼翼地看了易舒言—眼,“还说你与易姑娘是那般……”
末了见银雪脸色不好,连忙又表明立场般解释道:
“我不相信阿雪姑娘你是魔族余孽,也不相信你与易姑娘有什么!更况且、况且真有什么也没什么!”
见银雪还柔柔弱弱依偎在易舒言怀里,涂丹于心不忍,更不希望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无端被安上魔头的罪名,气得白皙脸蛋都长得通红:
“若是灭情师尊要说阿雪姑娘是魔族余孽,也得拿出个让人信服的理由来,难不成是与不是,就在灭情师尊您红口白牙的几句话颠倒之间么?若是我也有权有势,岂不是也可以污蔑您是魔族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