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玢弥没拒绝,此刻也拒绝不了,只悄悄地揪住了他的衣角。
林骄瑭顺着他脑后的头发,轻轻拍抚他的背脊,柔声在他耳边说:“你没有任何错,而且我一点事都没有,怎么说你才信呢。”
方玢弥没回答,蓦地卸了力气,主动把脸紧紧埋在了林骄瑭的肩头,双臂环住他瘦窄的腰,缓缓收牢。
他仿佛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林骄瑭被箍得痛了,然而甘之如饴,并不想让他放开,任由他发泄。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依靠了好一会儿,方玢弥松开了些,闷着声音说:“你……不要做那种傻事,砸到头怎么办。”
林骄瑭贴在他背上的手一顿:“是我做了傻事还是你在说傻话。”他的嗓音低沉了几分,“如果你会在我眼前受伤,我宁愿自己被砸脑袋。”
方玢弥从他怀里退出来,眉头紧锁:“对不起。”
林骄瑭:“这事不怪你。再让我强调真的要生气了。”
“我是为刚才那句话道歉。”方玢弥微叹口气,“谢谢。”
“这句好一点。”林骄瑭撩开他的头发,端详他的脸,“不过我也不想你道谢。”
对望的目光中各自含着复杂情意,林骄瑭缓缓低下头,直到鼻尖相抵,微微一笑:“跟你商量个事。”
方玢弥眨眨眼:“什么事。”
林骄瑭贴着他嘴唇若有似无地磨蹭:“让我亲你一下。”
呼吸交缠,方玢弥语调无辜:“我考虑考虑。”
林骄瑭轻笑,圈住他腰重新拉进怀里:“不行,过时效了。”
“是不是太赖皮了?我要求延时。”方玢弥这么说着,身体却抬起凑近对方。
林骄瑭咬在他唇珠:“驳回。”
方玢弥垂眼,仰面回应。
这个吻把空间里飘渺的暧昧气氛落实了。他们吻得缠绵眷恋,全身心地沉溺,恍若连神智都抽离了,只剩这个吻把灵魂也粘合在了一起。
到分开时,方玢弥不知为何已泪眼朦胧。林骄瑭吮去他的泪水,又在他嘴角啄了一下:“你忙了好几天了,早点睡吧。”
由于背上的伤,林骄瑭暂时只能趴着睡,方玢弥怕他睡着了翻身,不容反对地要求一起睡,林骄瑭当然本来就没有异议。
方玢弥喂的止痛片里有安眠成分,林骄瑭躺下很快陷入了安眠。方玢弥听着他匀长的呼吸声等了一阵,悄悄又打开了床头灯调至最暗,撑起上半身在黯淡的灯光下端量枕边人沉静的完美睡脸。
当撞击力传递到身上的时候刹那,他恐惧到无以附加,每一秒都漫长得似乎没有尽头,那是这辈子经历过最糟糕、最无措的时刻,没有一件事可以与之相比。
然而同时,神智的一部分抽离了出来,清楚地领悟了另一件事——
自己在恋爱。
如此简单明了的事情,居然要到危急时刻才懂得,实在好笑又无奈。
方玢弥忍不住自嘲:连自己的心都不明白,真是太蠢了。又不是拍九曲十八弯的言情剧。
他一点都不愿意面前的人替自己受伤,宁肯伤的是自己。更从未有过,像刚才一样,平静下来才后知后觉地被汹涌的情绪淹没,突然崩溃。
明明已经喜欢得不得了。
他的手指缓缓沿着林骄瑭的眉骨描到鼻梁,玩他浓长的睫毛,摸他细腻的脸颊,戳他略薄的嘴唇,轻轻按在嘴角提起一个笑脸。
都是自己曾经亲吻过的地方。
有这么好的人在身边,建立了那么亲密的关系,如何能不动心。
可是因为从初见起,相处就太轻松惬意了,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连性事也愉悦美好,致使他以前没有多考虑过,林骄瑭会怎么认识两人的关系。大约是有好感的吧?至少所有的另眼相待他一直都是清楚的,即便或许不是爱情,自己是否也被天意安排在了捷径口?
方玢弥附在林骄瑭耳边,轻轻吐气——
我喜欢你。
温存时分——
方玢弥:(真温暖啊。万幸。)
林骄瑭:(养的兔子终于自己跳到怀里来了,好可爱。)
第37章
托安眠药的效用,林骄瑭这一觉比往常漫长。睡得虽久却不踏实,醒来时心情相当差,迷糊间先去找身边的人。
——整夜都在做梦。梦见自己得到一只漂亮Jing致的瓷兔,喜欢得眼里心里容不下其他东西,恨不能永远抱在怀里,珍惜得连多摸几下都舍不得。
结果却被人随随便便碰坏了。
梦中他双手捧着碎瓷片,一动不动地看着,身体越缩越小,逐渐变回了幼童,直到能崩溃地哭了出来。
床另一侧空荡荡,被子是凉的。
林骄瑭神智立刻恢复清明,睁开眼缓了缓,终于把自己拉回现实,胸口那揪成一团的难受才缓缓退去。
他略有些艰难地起床,走进卫生间,发现漱口杯里已经倒上了水,牙刷横躺在上面,甚至体贴地挤好了牙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