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她都感觉这一切像是一场梦,梦醒了,她的挽月依旧会在她的怀里,吻着她的下巴轻声说:“你总算醒了。”
……
黄兰倒是能沉得住气,瞥了一眼沙发上的挽月,笑了笑:“你说我出去前,特意拜托徐总照顾我家挽月的,怎么我老太太一回来,这人却像是没了半个魂一样?”
徐如影抿了抿唇,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她妈这么伶牙俐齿的能挤兑人呢?
不管了。
既然人过来了。
徐如影目不斜视,她进了厨房,打开火开始做饭,好几天没来了,她目测家里没有动火的样子,锅盖什么的都是她上次离开时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样子。
她心里忍不住想,挽月这些天都没有做饭么?又吃了外卖?
黄兰在旁边洗着小西红柿,看俩人这别扭的架势,试图分析原因,“哦,对了,徐总——”
徐如影僵硬着:“阿姨,您客气了,叫我小徐就行。”
叫徐总她怎么感觉那么折寿呢?
黄兰听了点了点头,她看着徐如影的眼睛:“那狗崽子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
……
徐如影洗着米,一脸正气:“不知道。”
这老太太明显想要拉偏架,她不可能顺着她的圈套爬进去,关键时刻,甩锅是对自己的一种必要保护。
黄兰点了点头,“哦”了一声,“我还以为是你捡到的然后就随手扔到这儿了,然后跟挽月冷战像是离婚的家长一样不负责任不管的了呢。”
徐如影:………………
“呵呵。”黄兰笑的虚伪极了,“我就知道小徐不是那样的人。”
这一招笑里藏刀让徐如影颇为狼狈,她沉默的抿了抿唇,继续做饭。
黄兰看她不说话,自己也忙碌着,她是最了解肖明雨的性格的,她的女儿有的时候会有一种类似于执拗的小固执,比谁都能坚持,她要是想要钻牛角尖,除了挽月谁都拉不回来,典型的让媳妇给惯得臭毛病。
不过……
她俩能有什么矛盾?难不成谁告诉她挽月会因为她受伤害了?除此之外,她再想不出女儿退缩的原因。
肖明雨疼媳妇这件事儿,都持续很多年了。
黄兰记得很清楚,有一年过年,明雨带挽月回家了,家里在乡下,过年的时候来往的人多,明雨生怕委屈了挽月,不管谁来,谁跟挽月说话,她都把眼睛瞪的滴流圆门神一样看着。
后来,连挽月都忍不住笑着缩在她怀里:“你不要这样,大家都很友好。”
然后,平日里工作那么忙的一个人,以前自己回到家,那是跟长在了炕上一样,现在,嚯,人家怕冻着媳妇,每天早上起来就烧炕。
晚上,要是炕凉了,肖明雨肯定要自己先躺进去,哆哆嗦嗦的把被窝捂热了,然后叫挽月进去。
挽月有点不好意思,脸红红的,害羞的看着黄兰,黄兰叹了口气:“去吧,肯定不是给我老太太捂的。”
挽月:……
明雨真的是用命在疼挽月。
黄兰正出神的想着,徐如影突然开口了,“阿姨。”
她的声音带着凝重,黄兰吓了一跳,她转过头看着她,“嗯?”
不会……不会又有什么不好的事儿了吧?
她岁数大了,可真的是禁不住这么吓唬了。
徐如影看着黄兰,看着那张布满了皱纹,却从小让她依靠依赖的人,心里酸楚难过:“如果……我是说如果,一个人做了一件事儿,从开始就是错的,明知道结果是不好的,该怎么办?”
她来到这里,只身一人,真正的身份不能跟任何人说,这几天她和挽月的冷战已经要让她快疯掉了。
她难过,她纠结,她矛盾,她却无人可说。
黄兰有点听明白了,她看着徐如影,眼神温柔慈和:“那人是怎么知道是错的呢?”
这话说到根上了,徐如影咬了咬唇,“会伤害到对方,难道不是错的么?”
哦。
黄兰这下子是彻底知道了,是她猜测的没错,她的心反而放松了一些,“伤害对方?是怎么样一种伤害?她自己能看见么?是让她不开心了,还是伤害到她的身体了?”
徐如影怔了怔。
黄兰一双经历过世事沧桑的眼眸看着她:“这人心啊,最怕分不清方向,听别人去说,左右摇摆。什么叫对,什么又叫错?谁能说得清楚么?阿姨这辈子经历了中年丧夫,老年丧子,许许多多风风雨雨都过去了,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当下更重要的。”
徐如影被她说的心脏“砰砰”的跳,当下……当下……
“以前啊,我丈夫去世的时候,我感觉天都塌下来了,天都灰了,可家里还有女儿啊,她还小,我不能垮掉更不能成为她的累赘,就这么咬着牙一步步坚持着走过来了,后来呢,好不容易日子好了,我的女儿又没了……”
她的眼眸里聚起了水雾,徐如影看